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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玉对训斥全盘接受,特乖顺地连连点头,反而让梁培宽没了脾气,没再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走了。
谢时玉退出主任办公室,对着走廊的落地大玻璃捏了捏鼻梁,外头一轮大玉盘似的漂亮月亮,医院里仍然灯火通明,似乎永远没有停下喘口气的时间。跟死神抢人,总要花费十二分的精神。
结束夜班回家,谢时玉又对上了滞留在门口的一坨行李,空荡荡的半面衣柜,冷清清的房子。随便做了点吃的,照旧洗漱冲澡换衣服,给养的乌龟喂食,
这回改倒了杯红酒,拉上窗帘,然后上床睡觉。
闭眼一个钟头毫无睡意,谢时玉低低叹气,在床上盘腿坐了会儿,又打开了电脑,继续上次的工程。
韩珉的镜头表现力非常强,模特身上几乎不用怎么修,只是调了调色,处理了点瑕疵。
视线扫过照片里漂亮的脸,流畅的肩颈曲线,白到晃眼的肌肤,一双眼睛微微上挑,肌肉绷紧衣物,好像很有力量,似乎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橙花香儿。
血液流速加快,有些胸闷气促,神经绷紧成了颤巍巍的线。
谢时玉看着,红酒的后劲慢慢上涌,手向下探去,呼吸短促用力。
粗重喘息,虽然觉得羞耻,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却更有种越了界限的、隐秘的快感。
发泄过后,突然感觉浑身都累,手指软绵绵的好像抬不起来。他蜷着腿窝在椅子里,胳膊搭着头,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持续快二十个小时的清醒,终于开始全线溃散。
很快沉沉睡去,非常安稳。
回头路
第二天清醒,缩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全身都疼。不小心手一抬,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亮了下,还是昨天那张照片。
谢时玉脸先一红后一白,连看都不敢正眼看,飞快地摁了红叉,关了主机。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只能把这归咎为酒精作祟。但只喝了那么一小杯……越想越无法解释,索性就不去理。
中午柏言来找他去医院食堂吃饭。两人穿过一楼连廊,谢时玉看到医院小花园的芍药花开了,红香散乱,不少住院病人在小路上散步。
芍药的花期比较短,没几天就会谢,谢时玉以前觉得种这还不如种点月季或洋绣球,经济实惠,一开就是几个月,什么时候经过都花团锦簇的热闹,可以给医院增加点生气,否则除了那几天花期,其余时候就只剩绿油油的草。
可真到了花期,一看到这花开得这么漂亮,叫人一下子就没了脾气,觉得等一年就为这几天好像也值得。
他侧头看小花园的时候,柏言突然拉了他袖子,把他掉头往回扯,“我们换条路。”
“怎么?”谢时玉刚转头,就看到连廊另一端走来一个男人,穿着医生白大褂,五官俊朗深刻,步履很疾,衣角都翻飞起来。
那人看到谢时玉,瞳孔收缩了下,大声叫住了他,“时玉!”
谢时玉盯住他,脸色倏地变了,刚刚赏花时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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