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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我和庞小雨要进到厨房帮忙，被李文丽拒绝了，她说饭菜已经基本搞定，没什么好帮忙的，让庞小雨陪我说话。

庞小雨便把我带进她以前住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庞小雨曾经用的东西，羽毛毽子，明星画片，贴在墙上的奖状，等等，都在。

她慢慢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说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挨个给我介绍那些陈年旧物，如数家珍，又拿出家里的影集给我看，一边翻，一边给我介绍里面的每一张照片，看她小时候穿着舞裙站在舞蹈教室门口的照片，看她父母年轻时的照片。看得我们俩都很感慨，感慨时光的梦幻与无情。

“吃饭啦。”李文丽喊。

我和庞小雨走进餐厅。

李文丽先给我夹菜，让我尽管吃，千万不要拘束，“鲍经理，饭菜一般，别嫌弃。”

“这还一般吗？”我说，“全是我喜欢吃的。”

李文丽又给庞小雨夹菜，“多吃点肉，估计你平时也吃不上什么像样的饭菜，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辞职了。”庞小雨说，“现在不上班了，不喜欢那的工作。”

李文丽愣了一下，忙说：“不喜欢就换别的，不上班也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收入还可以，足够咱们娘俩花。”

“让小雨跟你去卖肉。”我笑对李文丽说。

“那不行。”李文丽严肃拒绝，“每天油渍麻花的，我怎么能让我女儿去卖猪肉呢。我女儿是金枝玉叶，看看我女儿的手，天生就是弹钢琴和数钱的手。”

说到这里时，她突然就哽咽了，“我女儿本该有大好的人生，她小时候学习好，跳舞也好，长得就更不用说了。她本该上大学的，毕业后从事一份体面的工作，老师和医生都行，或者成为一个舞蹈家。她光芒四射，人人羡慕，好多男孩子都喜欢她，追求她。是我连累了她，毁了她的人生。”

“妈，别说这些了。”庞小雨抵触地说。

李文丽停不下来，还是在说：“我当时钻牛角尖，像个疯子一样每天在外面东奔西走，撞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丢下她不管，没能好好管她，帮她，爱她。当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也终于从牛角尖里掉过头钻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天使女儿，我的公主女儿，带着怨恨离开了我，没能成为大学生。我真悔恨啊，真心痛啊，我错了，真真切切是错了。”

李文丽越说越激动，放下筷子，捂着脸哭起来。

“妈，你别哭了，你没错，我理解你，以前我不理解，现在我理解你了，如果换成我是你，我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我也会坚持为我的丈夫追要一个说法的。”庞小雨凑过去，搂着李文丽的肩膀，也跟着哭起来。

“我搞错了，我的眼睛瞎了，那种情况下，明明不可能看清车里的人的，可我非觉得自己看清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呢？可能是我无法面对你爸的突然离去吧。”

我离开庞小雨家时，已是傍晚时分。庞小雨和李文丽母女时隔多年做了一次和解，所以这一夜，庞小雨决定留在家里陪李文丽，我独自离开。

我坐在车里，回想庞小雨和李文丽相拥哭泣的场景，心中滋味万千，感慨不已。

22、惊疑

早上七点钟时，我还没醒呢，正在家里呼呼大睡，手机的铃声将我惊醒，从枕边摸起手机，见是庞小雨打来的电话，接听电话后困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