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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就有些新的传言流出,说新任魔尊生性残暴,杀虐无度,寝殿当做刑房夜夜以处置虐杀叛徒和奴隶为乐。
“他们说我杀虐无度,就喜欢在寝殿里私设刑堂审犯人,还虐杀叛徒。一个个变得更怕我,却又更加崇敬我,小叔叔,你不觉得这些魔族很有趣吗?”肖尘单手撑在梳妆案台上,另一只手撩起肖逸清一缕乌黑的发丝把玩着。而肖逸清则面无表情的对镜而坐,任由旁边的一个魔族宫女为自己描眉画眼,那朱红色的唇膏,被涂抹明艳色泽的眼尾,和额间描画的凤羽,如何来看也都是个艳丽的女子妆扮,哪里还看得出仙家男子的模样。
但是肖逸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过又是这野种拿来羞辱他的新游戏罢了,比起前些日子里生不如死的那些折磨,这些不疼不痒的羞辱算得上什么。
他答应了肖尘的要求,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也为他带来了些好处,比如肖尘在那之后就没有再过分的虐待过他,而是让他顺利的熬过了天魔毒彻底消失的最后几天。甚至允许每日让宫女为他端来一碗放了枸杞红枣和冰糖熬的甜粥,肖逸清喜甜而且确实太饿了,以至于每次喝完都有些意犹未尽。
本来吃不饱这件事就够让肖逸清烦躁了,而肖尘常常就喜欢坐在旁边看着他进食,这让他更是烦不胜烦,可是却也得忍着不能发作。几次下来,他发现,或许肖尘就是喜欢看他这种吃不饱饭,烦的不行又不敢发作的憋屈样子。
如今表面平静的安稳日子里,只有一件事是最让肖逸清难受的。
那就是他如果进食,就需要排泄。尽管肖尘只给他吃流食,所以次数并不多,但哪怕一次,也足够让他难堪了,他已经上百年没有这种需要了,对于仙魔妖这种修行者来说,他们根本无需进食,偶尔饮酒饮水或是少食一些也可以通过术法化解。可是肖逸清已经完全没有了修为仙法,他只能像个凡人一样,排出去。
记得法却又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然而在这场点燃彼此的相拥间,究竟谁才是飞蛾,谁又是烈焰。
白皙的手指不再冰冷推拒,他如同缠绕枝干的藤蔓攀上结实的脊背,指尖刮过坚硬肌肉外面的柔软肌肤在上面留下青白的痕迹,片刻又开始由白转红。男人炙热的唇贴在粉红的脖颈上,用牙齿轻轻啃咬着,感受身下人每一次敏感的震颤。聆听对方鼻息与喉咙里传出的美妙轻吟。肖尘不知道是酒劲儿上了头还是被什么别的迷了智,他望着男人被醉意和欲望染红的脸,和那回望自己时带着依赖与莫名哀痛的眼神,惹人心疼,于是在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了一个个轻吻。
也可能只是渴望了太久,渴望被对方在乎,渴望被对方需要。他以为他是恨着的,也以为他们之间那些仇怨永远也跨不过去,再放不下,而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究竟他恨得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肖逸清骂自己是罪恶肮脏又卑鄙的魔,他过去不服气也不相信,现在他信了。他自私,他卑劣,他罔顾人伦,他无谓道德恩仇,他拿仇恨对错做借口只不过想造一座牢笼一根铁链,拴住他想要的,困住得不到的。一但对方向他伸出邀请的手,对他倾诉甜蜜的言语,用温情柔软相拥,他就会震裂坚硬强撑的外壳,甘愿放下一切重新臣服。
“你爱我吗?”他悲悯着自己,再次露出柔软的肚皮乞求怜爱。“告诉我,别再骗我,你爱我吗?”
肖逸清的一双眼雾蒙蒙的盈着水汽,他们已经赤裸相拥,身下最娇软的地方被火热抵住磨蹭着撩拨,是那么难耐,被淫药折磨过得身体无论对痛还是快感都食髓知味,麻痒从内而外,流窜过身体所有的敏感点。他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就倾慕的男人,这是在世上唯一曾爱惜过保护过自己的人,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悔痛,没了他,再没人护着自己,疼惜自己了。
也许,还曾经有过的吧
【小叔叔,等我以后长大变的好厉害好厉害,换我保护你!】
那被水雾遮蔽的瞳孔随着远久记忆里幼稚童音而轻轻抖动着,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说不清这一瞬间的悸动和心痛代表着什么,只能尽快的忽略过去,慌张的伸出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搂上了身上男人的脖子。
“爱你的,爱你的,一直都只爱你的”
肖尘猛的把人紧紧拥在怀里,心仿佛失了重,只有抓紧了怀里的人才踏实,然后与之一起跌入五彩斑斓的花海中,在纷飞的花瓣中,他的声音在颤抖,低低沉下腰将已经硬热的性器往潮湿柔软的花蕊中推进“我也”
然而话还未出口,肖逸清带着蜜一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这一次却变成了暴风雨中的一记炸雷,把刚刚才组建起来的花园,炸了个粉碎。
“快给我吧,逸天哥哥”
深夜,魔宫西北角的密道外一阵疾风而至,卷着浓厚的黑色魔雾霎时之间便落在了密道的入口,魔雾触地炸开裹着滔天的怒火,距离不远的两名魔族守卫在强劲的威压震慑下,瞬间四肢发软的跪在了地上,丧失了抵御能力。
“魔”当他们看清从黑雾中走出来的阴沉男人时,被对方天魔的姿态所震惊,一个个如同被捏住了喉咙的猎物,本能恐惧的往后退缩。
好在愤怒的男人视他们如无物,即刻间再次化作黑雾直接冲入了密道之中。
石门被轰然震开,巨大的声响惊起屋内正打坐的白衣男子,可还未待他反应,一只青筋暴起的手像铁钳一般卡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人大力的甩在了墙上,死死的扣住。
“孽障你你发什么疯!咳咳”白衣男人被袭毫无防备,喉咙一甜呕出一口鲜血,染在了胸口的洁白衣领上。
“齐途,你不要逼我再用探心术,你撑不住几次。你老实告诉我,肖逸清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肖尘的眼睛赤红,红色的瞳仁里就像燃着一团火,眼白的部分满是血丝非常恐怖,太阳穴上爬着鼓起的筋络彰显着体内压抑不住的怒意。
齐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肖尘在这个时辰怎么会突然冲过来问这种问题?他情绪如此激动,是怎么发现逸清对逸天齐途艰难的转动视线,只见面前之人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绸长衫,胸口大敞着似是寝服,几点暧昧的红印明晃晃的暴露在脖颈和胸口的位置,满身浓烈的酒气一个惊人的推测立刻在他脑中炸起。
“你你把逸清怎么了?”
齐途那慌张急切的关心样子,就像是在肖尘的熊熊怒火中又凭添了一捆柴,他五指收拢,指尖都恨不得戳进对方脖颈的皮肉里。
“这关你什么事?你关心他?你自身难保如今就是我关着的一条丧家犬,你还有闲心惦记我的宠奴?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肖尘的犬齿变得又尖又长,说话的时候在唇中若隐若现,配上他邪肆的冷笑,狰狞的令人毛骨悚然。
“畜生,呃逸清是你叔叔,你怎么敢”齐途嘴角冒着血,眼睛发黑,艰难而愤怒的责骂着这个过去在凌云时的小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狗屁的叔叔!他把我当亲侄子了吗!你们联合起来想要我跟魔族一起陪葬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我叔叔!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这老东西废话的!既然你不想自己开口,就别怪我了!”肖尘疯癫的大笑起来,然后阴森森的靠近了齐途已经被掐的发紫的脸,将黑色的烟雾从他的七窍灌了进去。
————
繁花苑的墙外有一棵桃树,桃树下有一个园艺假山,肖逸清从两岁半起就会每天都跑来桃树下,守在院外,但他还太小了爬不上去,他只能守在外面捡捡树上落在假山上的粉色花瓣,他把花瓣带回去装在瓶子里小心收起来,晚上还抱着它睡觉。可惜那里面桃花的味道很快就闻不到了,花瓣也变得枯萎腐朽,但那是母亲院子的味道,是他能离她最近的距离。
等到肖逸清五岁的时候,他终于可以爬到那个假山的顶上,扒着墙沿躲在桃树的枝叶后面偷偷往里面看。院子里种了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花,有不少他都认不出品种来。
那一次他并没有见到母亲,但是他回去后就进凌云的书阁找出了好几本记载四界花草的书籍,他看的很认真,想着有一天和母亲见面可以找得到话题讨母亲欢心。想着母亲也许会惊艳于自己小小年纪就懂得那样多的知识,摸着他的头夸奖他很棒的画面,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第一次见到那间宅子里住的女人时,他开心的整夜都睡不着。他小心翼翼的趴在墙上躲着,就见屋内推门而出一个极美的妇人,乌色长发齐腰,皮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冷艳,挽起袖子为花草修剪时,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独属于女人的柔情,那双细白的双手如若无骨的捻着绿色的枝叶,对待它们是那样的轻柔仔细。
母亲一定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吧,她连对待一朵花一片叶子都是那样精心。她看起来并不像父亲说的那样病的厉害,只是进去和她见一面,问候一下,说说我想她,她一定会开心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久了,孩子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见母亲的渴望,把父亲那些警告抛至脑后。
六岁那年生日,他拿着自己栽种的一盆小花,爬上了假山,第一次,翻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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