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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樾闻言蹙紧了眉,都已这般让步,这人竟仍觉公道不足:“你是何意?你还是觉着我不公?”
眸底染上的氤氲更深些许,离声怡然自得般又道。
“非也,我是指不必让我。”
到头来竟是自己会错了意,少年良晌回不了言,这人分明对庖膳一窍不通,却不需让退分毫。
这场比试便是必胜的局,无樾仰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望向一旁的远风,赶忙吩咐:“远风,你可得看仔细,谁胜谁负不得作假!”
“都过了弱冠之年了,还这么稚气……”
沈夜雪远望一前一后的身影走远,悠缓地跟于其后,难得见离声应得这般轻易,她可要去凑上些热闹。
谁曾料到,这从不沾粗活的九千岁竟是干净利索,将面团揉得有模有样,所做的包子不比无樾差上寸毫,简直看愣了围观在侧的几人。
她也未料这疯子竟能有如此长进,仅被她教了二三回,便能有此成效,何人都意料未及。
几番比试过后,无樾也慌了神,边揉着面团,边慌张而问:“你怎会长进这般之快,你上回明明……”
离声镇定自若地未止举动,意有所指般谈笑着:“美人授之以技,我自会学得快一些。”
“不算,这次不算!”
眼见着胜负已知,少年不服气地瞧望远风,高喊道:“再来比试一回!”
“无樾师父,君子该输得心服口服,这可是师父教导弟子说的话……”远风小声嘟囔,轻咳一声,似站在了九千岁的一方。
连徒弟都不向着自己,无樾哪还镇静得下,欲言又止地支吾道:“你嘴上喊着认我为师,心却向着外人,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师父,九千岁怎能是外人……”
敛眉偷望神情闲散的皓玉身姿,又望廊外坐于石阶上的明丽姝影,远风悄声自语着。
在微臣眼里,陛下就是祸国妖精。
许久未有过这般喧闹了,今时一见,惬意非常,沈夜雪仰望灰蒙层云,不多时竟下起了雪。
初春将近,竟又下雪了……
疱屋内飘出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她惬心婉笑,抬手接起了雪瓣。
曾几何时,大雪纷飞,她落魄于街头乞讨,冻得直打哆嗦,寻不得一隅归处。
如今韶华流转,她终得一处所归之地。
不但有所安,还有无尽的荣华与滔天权势可享,可谓是羡煞天下人。
熟悉又淡雅的氅衣落至肩上,独属他的松雪淡香环绕在身,她知来人是谁,便未移了目光,仍安静地观着皑皑白雪。
离声于她身旁坐下,极尽自然地揽上玉肩,柔声问着:“阿雪为何不进屋去?”
“在等一人来赏雪,我应过他的。”
她听罢扬唇,字字清晰,似在等一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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