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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看到6以则的沉默，他知道对方的回答是什么了。扬了扬嘴角，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

“我不会后悔的。”

6以则颓然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出声。

6思榕现他确实老了，和记忆里那个会把他抱在肩膀上说我们来开飞机的a1pha完全不一样了。从他们父子关系彻底恶化以后，他似乎就再也没好好的看过6以则的脸。对方的白头如今已如此明显，好像在无声提醒他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很多年。

6思榕记得很清楚，七岁是他性格突变的一年，是周围人都对他的评价改观的分水岭，也是他另类生活的开始。

七岁前作为6家唯一的孩子，有着爱他的omega母亲方音，和虽然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回家，物质上却从不亏待他的a1pha父亲6以则。那个时候处在幸福的氛围里，他展现出来的性格完全是天使一般，待人有礼，懂分享，为人大方。

6以则的那些朋友见到他，都会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呀，长得这么好看，性格也这么好。

就在他以为幸福生活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时候，他的omega母亲在他七岁生日前的某个晚上拉着他的手说自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跟他说要幸福。第二天醒来他想让妈妈帮他检查书包，叫了很多次都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在母亲离开的第三个月，他还没弄懂到底生了什么事，每次问6以则也只是得到摸棱两可的回答时，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一岁的小女孩走进了6家庄园的大门。

6思榕认识那个女的，是他生母的妹妹，他的小姨，叫方韵。据说是音韵音韵，方家想凑一对知书达理的名字出来。

但他不认识方韵抱着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方韵来6家庄园做什么。只是当晚很久没回庄园的6以则破天荒的回到了庄园，4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围着餐桌开始吃饭，那个一岁的小女孩一直在哭，哭得6思榕心烦。

然后6以则说了一句他到现在过了2o多年都还记得的话。他甚至记得当时的场景，当时他正在吃什么菜，其他人的动作。6以则跟他说：

“这是你的新妈妈，那是你的小妹妹6思。以后你们就一直在6家庄园生活了。”

很有意思，6以则都没问过他愿不愿意，行不行，就这么把两个本不在他生命轨迹里的人带了进来。

他反抗过，怒骂过，拒绝叫方韵妈妈，拒绝和方韵还有6思一起吃饭，把6思的玩具踩碎，最后换来的是6以则的打骂。6以则之前从来没打过他，第一次被打那天他完全都是懵的。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像变了个人。阴郁，不苟言笑，不稳定会产生暴力冲动行为。老师向家里打过几次电话，6以则每次放下电话除了打他一顿以外不会做其他事，方韵也只是在旁边装模做样地喊几句别打了。

一年后弟弟6思枷出生，家里的重心彻底不放在他身上。然而6以则可能是看到小儿子微笑的婴儿脸那一刻想到了一直忽略的大儿子，时不时开始对他有些补偿措施。比如零花钱给的多，在餐桌上给他夹菜等等。

只是后来上了高中他才逐渐明白，6以则对他时不时的示好是因为他是被当作接班人来培养，6家公司需要他这个人的思维，想法，但不需要他的灵魂，也不关心他真正的渴求。

所以有的时候6思榕会想，江方野的出现可能从一定程度上拯救了他。这个当初被他一眼相中的玩具就像是安置他某些灵魂碎片的容器，靠近对方时他总是能获得满足。

“你还在恨我。”6以则颤抖的声音把他从飘忽的思绪中拉回。摇摇头，他很认真地回答：“恨，或者不恨，这么多年都没有意义。”

“我又不会让你把方韵赶出去，我现在说这个事，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知道你这一次回家是要说什么，做什么。你别插手我和他的事，我也就不会告诉方韵你做了什么。”

“你以为你告诉方韵，她会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吗？如今她两个孩子都在这里，我和她是互相喜欢的，她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6以则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停靠点，沉默片刻后努力地找出理由反驳，

“但是方野他不一样，他还年轻，不会被什么东西所牵制。你就这么确定告诉他以后，他不会离开吗？”

“他从1o岁开始就一直跟在你后面，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感？你问问你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喜欢和占有到底分不分得清楚？！都理不清就这么冒然出手，没有想过会毁掉他吗？”

听了这话6思榕眯起眼睛，在书房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条盯着猎物的蟒蛇：

“如果你指的喜欢，是在明明知道beta分化成omega以后生孩子很困难，知道方韵身体变差，还让她生下了6思和6思枷，那我也无话可说。你的喜欢，你的悔意就是这么廉价又无用。”

“你以为江方野能去哪儿？流浪狗一样的孩子，接受了我的好意被圈养以后，难道你觉得他会选择重新回到孤儿院？你大可以试试告诉他我对他做了什么，如果你真的这么不计后果的话。”

“啊，还有，”又想起了什么，6思榕继续补充到，“我这段时间会公开我和他的关系。至于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你就别管了，小心气坏身体。你不要追究我的事，我就不会追究你欠方音的。”

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他转过身想要离开。在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刹那听到6以则在身后喊着，你会威胁我不就证明你也没底吗。脚步顿了顿，还是走出书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间门。

江方野端着一杯看上去像是柠檬水的饮品站在书房和楼梯相连的地方等着他。不知道是站了多久，杯子外侧全是冷饮拿出来一段时间后形成的水雾。

看到他出来脸上的担忧变成欣喜的笑，凑过来把杯子举到面前，邀功一般：

“喝水吗？”

6思榕斜着脸看着面前人期待的样子，脑海里一闪而过刚刚6以则最后说的话。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摸了一把江方野的头，没看对方羞涩的笑，接过水喝了一口，问：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