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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溥铦趁机起身，坏笑道：“是，是不胖——也就是端康太妃年轻时候的三分之二吧。”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好啊，你还说！”。

“大侠！饶命！”

不过溥铦说的实话。生了孩子后的文雪身材严重走型，站在镜前都映不出全部的身条来，稍一收下颌，还会鼓起双下巴。尽管她在坐月子的时候整天都是大汗淋漓的，但，对减肥根本没有一点实际用处。在仆妇们送来的鸡鸭鱼肉的催生下，一个月过去后她反倒变得更胖了。

溥铦老取笑她说：“这回是真变成猪了。”他话是这么说，可晚上的时候却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搂住她不放，这使得文雪落枕了好几回。

暑假一过，文雪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她已经有一年多没碰书本了，所以刚一开始的时候还很吃力。在那段时间里，溥铦几乎没有什么和她独处的记忆。他回到家的时候，她还没到。她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那时，屋子里总是被一片死寂与漆黑所包围，溥铦仰面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前方空洞的一切，心中的空虚蓦然放大了，脑子混沌得忘记了熟练入睡的要领，只能尴尬地被梦境关在门外，苦熬着等它通融放行。

直至听到书房的门有响声，他才清醒过来，抖擞了精神跳下床，推开门脑袋靠在门框上喊：“哎。”

文雪吓了一跳回头望着他：“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他没好气地说：“吃了么？宋妈她们给你留饭了。”

“吃了。”她简短地回答道，又要闪身进书房。

“我说，”溥铦叫住她：“别这么勤奋苦读了……好歹让自己休息一下吧。”

这个建议一旦被采纳他总是双目熠熠发光，这让文雪联想起了夜晚时出来觅食的狼。的确，那段时间溥铦的拥抱有一股能把人掐死的劲头，好像不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他不甘休。

当然，文雪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床上一直等，但大多时候他总是糊里糊涂地睡着了。醒过来时，文雪已经躺在他身边安静地睡了。他不可能故意把她弄醒，只好默默地爬起来，绕着远路去看另一侧的台灯。从灯罩里散发出的朦胧灯光让房间里的一切都附着上了暧昧不清的味道，他盘坐在地上，手肘撑在床垫上，歪着脑袋端详着文雪，思绪忽近忽远地飘动。

外面已经是夜阑人静了。溥铦不准备关灯了，打算让就这样持续到天明。如果问他为什么，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文雪被灯光刺得，眼皮眨巴了几下，没有睁开。

“把灯关了吧……”她懒懒得请求道。

溥铦不答话，撩起她这边的被子就往里挤，硬是把原来属于她的床位给霸占了。他欠起身撑着脑袋，抚摩她。

“你怎么跟衣服似的，说缩水就缩水。”他突然抱怨道。

文雪闭着眼睛，唇边荡着笑：“你过去不嫌我胖么？”

“最好你白天瘦晚上胖。”

“为什么？”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因为白天的时候是为了看你，到了晚上我是想抱你。”

文雪听后，“扑哧”笑了，闭着眼睛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上拿开了，随即翻身朝里道：“把灯关了吧，要不然我睡不着。”

然而溥铦并没有按她说的照作，甚至还得寸进尺地贴过来，轻微的鼻息让她感到浑身酥痒，根本无法入睡。

“别闹了——”她皱着眉头伸手往耳后扫了几下，再次声明道：“我想睡。”

“我抱着你，你不一样能睡？”他的声音近在咫尺：“要不我唱歌给你听？”

刚一开口，文雪就已经笑得乐不可支了，她翻过身对着他：“你就不怕把狼招来？”

“你不是说我是熊么？一个巴掌就能把它们给掀翻了。”他侧身躺下，把她给揽入怀中。文雪抬脸冲他一笑，目光像是此刻台灯的昏黄色的灯光一样朦胧绰约，令人心醉神迷。溥铦刚跟她的视线接触，就感到脑袋晕晕忽忽的，晃过神时，她已经抵在自己的胸口上睡着了。

他长叹一声，下巴贴在她的颞侧上，低声说：“刚说了几句话，又睡--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说完，他扭过脸，把台灯给关了。

依恋

上学已经两个多月，文雪真有点受不了，长期的两头奔波也让她明白了为什么国内有些同学一结婚就退学回家，乖乖地做家庭主妇，在家相夫教子了。如果说身体上的疲劳紧张可以克服，那么精神上的压抑则实在让她承受不了。为了追赶学业，她不得不抓点时间就往图书馆里泡着，晚点回家总是难免。这要搁着过去，只要溥铦不反对，底下的那拨用人绝对不会说什么。她们可是都是醇王福晋瓜尔佳氏的亲信部队，受主子的委派特意来照顾三奶奶的。现在三奶奶生产顺利，她们也不妨摆一摆功臣的架子。借着福晋的威信给这一结婚就跑到国外的小媳妇儿一点颜色看看，也算是为远在北京的福晋扬威了。虽然她们表面上还是一股弓背缩肩的奴才相，可文雪骨子里已经把她们当成活祖宗了。甚至有段时间，她一进家门就觉得她喘不上气来。

但即便如此关于她晚回家的议论是越来越多，尽管这全是无稽之谈，拙劣得荒诞可笑。但

已经使这个家的气氛陡然生变，原来和谐的氛围荡然无存了，连溥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有一回，文雪回家又晚了。那些人又阴阳怪气地说了通，溥铦听了忍无可忍指着那群半老徐娘们劈头盖脸地一顿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