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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快下南烟江高时,天空下起了雨。
车辆如同一头扎进了雨雾中,激得雨花四溅,噼啪作响。
车窗上布满了疾行的雨痕,整个世界像是一个潮湿的水晶球,到处弥漫着水汽。
前方的高出口已经堵满了车,闸道内侧至三公里外,停着各色打着双闪排队出站的车辆。
缓慢通行的等待中,了无来信息,询问了了到哪了。
了了打字回他:南烟江的高收费站。
了无:那很快了!路上还顺利吗?
了了看了眼前方一片鲜红的刹车灯:有点堵车。
了无:正常,尤其今天还下雨了。
他打完这句话,还拍了一张寺庙里的实时客流图给了了:现在香客很多,上山也堵,你和小师叔在山下素斋吃过饭再上来吧。食斋的炒菜师叔锅铲都抡冒烟了,外头还有一堆施主没吃上饭呢。
这么多人?
了了纳罕的点开图,仔细地看了一遍。
梵音寺能位列佛教著名道场,寺中香火自然鼎盛。
从入口的门神殿到后进的两阁偏殿,香客络绎不绝,不是在跪拜叩礼,就是在添烛点香。拥拥攘攘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可能是嫌打字沟通的效率太低,了无片刻没收到了了的消息,便直接打了电话:“小师兄,你和小师叔还在高出口堵着吗?”
“嗯。”了了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裴河宴,接话道:“估计还要十来分钟才能下高。”
“哦,那不急。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山门外也堵,你让小师叔带你们走后门,直接去客院吧。我今天特意在客院当值,你们到了我和了拙去接你。”他兴高采烈,跟朋友要来家中做客似的,无不体贴道:“你的房间我一早就跟了拙收拾好了,和小师叔一个院子,就隔一道篱笆墙。”
“这合适吗?”了了问。
“有什么不合适?”了无不解:“我们师兄弟就是和师父一起住同一个院子的。”
了了听到这,忽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酒店那一晚,了无是不是没有订错房间?他一开始订的就是标间吧?
这个灵光一现的想法过于匪夷所思,了了打了个冷颤,赶紧将这个念头驱出脑海。
“是了无吗?”裴河宴问。
封闭的车厢太过安静,电话里的说话声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晰,但熟稔的声音和语气,仍是令他一下就猜出了是谁。
了了点了点头,十分干脆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裴河宴原本只是顺口一问,见她跟丢烫手山芋似的,这才接了过来。
了无并不知道电话已经易主,仍在那叽叽喳喳:“小师叔的院子风景可好了,推开窗就是云海……”
裴河宴打断他:“你刚才都和了了说了什么?再跟我交代一遍。”
了无:“……啊?”
和跟了了打电话时
的长篇大论不同,了无言简意骇,事情一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
裴河宴把手机递回去时,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不知道他们是把我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你当客房,不过也就两晚……”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你介意吗?”
没等了了回答,他又替了无解释了一番:“我住的那个院子离僧房和客院都有些距离,一般没人会来打扰,比较清静。这几日清明假期,客院挂单的僧众和香客比较多,你住那未必方便。了无应该是考虑到这些,才将你安排在我那。”
他分析过利弊,了了自然也听出了这样的安排最好,哪还会不识趣:“我平时睡得比较晚,这两天可能得打扰你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裴河宴微微颔,低声回:“不打扰。”
车辆缓缓移动,顺利通过收费站,往梵音寺驶去。
——
正如了无所说,从清早开始,梵音寺山门外的停车场就已爆满。等待入场的车辆从出入口一路排至山脚,堵了近两公里远。
上面的车下不来,下面的车上不去。满山的车鸣和人声吵嚷,如闹市一般,将这佛门净地的清静毁得一干二净。
裴河宴带着了了和司机在山脚下的素斋吃过午饭,才继续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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