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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说完，就离开了。

皇帝一走，寝殿瞬间就空了，只余下了惜棠一人。

惜棠怔怔的坐在榻上，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这是……惹皇帝生气了？

想起腹中的孩子，惜棠惊慌起来。她连忙起身，急急地走出去想挽留皇帝。但才刚走出寝殿，迎面就对上了碧珠惶恐的脸。惜棠匆匆就问：&ldo;陛下呢？&rdo;

碧珠低声说，&ldo;陛下已经离开了。&rdo;

望着皇帝离开后，忽然归于沉寂的云光殿，惜棠莫名惊恐起来，她无措地看着碧珠。

&ldo;先回去吧，外面冷。&rdo;碧珠柔声和她说，&ldo;我们先进去，好不好？&rdo;

惜棠僵在原地半晌，只能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夜惜棠心有不安，很久才睡去，而在不远之外，颍邑长公主已经失眠有一段时日了。

公主在榻上翻来覆去，早就惊醒了一边守夜的婢女。茯苓点燃了一根小小的蜡烛，问，&ldo;殿下，还是睡不着吗？&rdo;

长公主慢慢坐起身，沉沉地叹了口气。&ldo;本来就要睡着了。&rdo;颍邑长公主脸色苍白，&ldo;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就又惊醒了。&rdo;

长公主不用说，茯苓也知道是怎样的梦。&ldo;您莫要再想了，&rdo;她柔柔劝慰着，&ldo;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陛下都不计较了，您瞧，太后还好端端地在长乐宫里。&rdo;

&ldo;只是暂且揭过罢了！&rdo;颍邑长公主忽然激动起来，&ldo;待他收拾完王骏，就轮到我们了！&rdo;

茯苓微微沉默，半晌，又道，&ldo;无论如何，太后都还在……&rdo;

&ldo;母后？&rdo;颍邑长公主冷冷笑一声，&ldo;母后有什么用？她惦记着母子之情，不做背叛皇帝的事，却不知皇帝对她，有没有这样深的情分了！&rdo;

听着公主对太后的怨言，茯苓不敢应声了。颍邑长公主剧烈呼吸了几下，又道，&ldo;况且，若是皇帝要我死，谁说母后一定会保我？她最是在意皇帝不过了！&rdo;

公主这样说，也让茯苓惊慌起来，&ldo;那，那该如何是好？&rdo;她灵机一动，&ldo;能不能让君侯……&rdo;

茯苓话还没说完，颍邑长公主就冷笑一声。对于自己现在的夫君，她从来是一点指望都没有的。&ldo;你还想着他能在皇帝面前说上一二？&rdo;长公主讥嘲道，&ldo;他不趁机与我撇清关系，就不错了。&rdo;

这下，茯苓是彻彻底底地失语了。&ldo;那，&rdo;她喃喃地问，&ldo;您打算怎么办呢？&rdo;

&ldo;现下还能怎么办？&rdo;长公主心灰意冷道，&ldo;无非只能任人宰割了。&rdo;

但望着窗边惨淡的弯月，颍邑长公主思来想去，怎么都是不甘心，其实她方才说的不对，细细想来，还是可以有一线生机，有机会去得到皇帝的宽恕的。但她与这个弟弟，已经生疏很多年了，要怎么探知他的心意呢？长公主沉着脸想了会，问，&ldo;陛下最近，还是常往长扬榭去么？&rdo;

皇帝的动向，历来都是最受人关注的。何况还是这种带有旌旖意味的传闻。茯苓低低地应是，长公主眼中滑过零星嘲弄的色彩，心中虽然对皇帝有所不屑，但现下毕竟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她思索了一会道，&ldo;明日，你在府中挑几个出挑的姬人来，放到我的跟前，我再来选出两个才貌俱佳的，进献给陛下。&rdo;

茯苓一怔，&ldo;陛下正宠爱着长扬榭那位，您怎的……&rdo;

听了茯苓的话，长公主微微一笑，却是睡意渐渐涌上心头，懒得和茯苓解释了。茯苓见长公主这样，也知她心里有了成算，就不再言语，悄声熄灭了烛火。

长乐宫，尹太后晚了好几日，才从女儿口中知道了云光殿发生的事。

在长久的震惊过后，她的第一反应，和谢澄是一模一样的。但在听女儿讲完了谢澄最终的决定，她沉默了很久，方问，&ldo;陛下是真的想好了？&rdo;

女儿小心翼翼地点头，尹太后嗤笑一声道，&ldo;我恨了郭氏一辈子，到头来，儿子反倒给她养起了孙子！&rdo;

听着母亲的言语，成安长公主并不敢应。尹太后冷冷地道，&ldo;也罢，我如今是管不了他了，他自己硬要夺来的女人，就自己受着吧！便是叫天下人耻笑，也耻笑不到哀家的头上！&rdo;

成安长公主见状，劝慰了母亲许久，才叹着气地离开了长乐宫。谢澄知道了长乐宫里的动静，刻意过了几日才去探望母后。尹太后见了他，神情倒是挺平静，和他说了一会朝政，才提起了云光殿中的惜棠。

&ldo;旁的什么，哀家也不问你了，&rdo;尹太后道，&ldo;就问你一句，待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你要怎么安置？&rdo;

谢澄近来，本就为前几日和惜棠的相处，心中很是烦躁，此刻听母后又提起了这个孩子，神情就沉了下来，&ldo;待生下来再说吧！&rdo;他好久才漠然地回答。

望着谢澄的脸色，尹太后对他在想什么，也有了大概的猜测。心中却是确定下来，皇帝不会为了沈氏，罔顾朝局，让临淮国复而再现了。最在意的事确定了。她也懒的再多看儿子一眼，开口就说自己要歇息，赶他离开了。

谢澄沉着脸出了长乐宫，左右见他心情不佳，都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见他久久在宫门口徘徊，卫和小声问，&ldo;陛下是要去长扬榭吗？&rdo;

听卫和这样说，皇帝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ldo;不去！&rdo;他冷冷地说一声，转而回甘露殿去了。

酒醉

二月初，渐渐不再下雪了。惜棠坐于窗前，望着檐下不断流下来的融化的雪水，只是出着神。

许医娘悄声走进来了，问惜棠，&ldo;厨下做了些石蜜水，夫人要喝些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