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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跪在沙边儿上的姜鹤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从来都没这么心慌过,就好似天塌了那般,她小心翼翼地握着姥儿的手,那手感就像一节干枯脱水的老树根,没有一丝活人气儿。
“得去医院,得打12o!”姜鹤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催促着。
可她手心全都是汗,手机在指间不受控地打滑,连12o这仨数儿她都戳不出来。
姜鹤急得想嚎啕、想尖叫,她胡乱在衣服上蹭了把手心,结果淌到眼里的汗又把她的眼睛给蛰得生疼,连手机屏幕都看不清了。
“……鹤儿!鹤儿!”姜鹤突然听到姥儿在喊她,她赶紧擦了把眼睛,结果湿漉漉的全是泪。
她定睛一瞧,现刚才还意识全无的姥儿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还冲着自己狡黠地眨了眨,“他吓跑了吧?哈哈,没事儿,姥儿是装的!”
姜鹤全身好似冻结的血液直到此刻才重新开始流动,骤然的放松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跪坐在地毯上,头越垂越低,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抵在姥儿的肩头,“姥儿,您吓死我了!”
跟姜鹤不同,姜小萍打一开始就知道她妈是装的,年轻那会儿她妈装病卖痴就是一把好手,现在的功力不减当年。
她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楼梯口,一边跺脚一边冲着连电梯都等不及坐,一路顺着楼梯往下跑的闫肃喊,“姓闫的,你别跑!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姜小萍话音刚落,就听到下头噗通一声,想是闫肃一脚踩空,摔在了楼梯上。
她满意地扬起嘴角,低声咒骂了句“什么脏东西,也敢跑这儿撒野”,而后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哼着小曲儿往家里走。
“哎哟,鹤儿跟姥儿最亲了,让姥儿给吓着了,是不是?都是姥儿的错,姥儿保证下次……下次提前跟鹤儿说,好不好?”
姜小萍换好拖鞋,现梁秀晶正把姜鹤搂在怀里,就好像她还是团子似的小孩子似的,笑眯眯地安慰她,“姥儿又不是纸扎的,哪能碰一下、吓唬两声就倒了呀?姥儿身体好着呢!”
姜鹤明显给吓得不轻,她努力把自己折了又折,好更多地蜷缩在梁秀晶的怀里。
姜小萍嘴角带笑地看着这祖孙俩,结果姜鹤突然抬眼,俩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
姜鹤早就意识到自己出院时冲姜小萍的那通脾气好没道理,那事儿赖罗林珊、赖虞涊、赖赵博,哪怕是赖她自己,都不算冤枉,唯独跟姜小萍没多大的关系。
闫肃刚才说的话99%都是疯话,不过有一句说得真心没错,她就是个窝里横,知道姜小萍打心底里觉得亏欠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冲她撒气。
得跟她妈道歉才行,其实,早就该好好道个歉了。
姜鹤心里这样想着,可踌躇了半天,也没能张开嘴,反把自己憋得耳根子通红。
“鹤儿,看姓闫的胖头肿脸那样儿过瘾吧?还有他往外跑的那两步……啧,怎么没磕死他的!”
姜小萍一眼就看出她家鹤儿的为难,她不到2o岁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的人比一般人吃的盐都多,打眼儿一瞧,谁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都跟明镜儿似的,更何况是自个儿的亲闺女。
“咱们出去喝两杯怎么样?”姜小萍冲姜鹤做了个小酌的手势,“就当庆祝认清渣男、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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