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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乡间小路上走着不少吃完饭出来散步的人,花雅载着苗禾驶过秧田,在离他家不远处左拐角的小巷子里住着几户人家。
不知道哪家养的土狗,听到自行车轮撵在土路的声音疯狂犬吠,惊起大鹅的吼叫。
苗禾家修的一楼一底砖混楼房,院坝的铁门用链条锁着,她爸还没有回家。
“进卧室记得要锁门,”花雅嘱咐她说,“如果你爸又酒疯砸你门打电话给我,听到没?”
“听到了,姐姐。”苗禾点点头。
“走了,”花雅手捏着车把,“白天来我家做作业。”
“嗯。”苗禾应道,掏出钥匙开锁走了进去,拉开路灯给花雅照亮出巷子的路。
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振响,花雅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从吃完饭到现在已经八点多,天完全黑了下来。
他没管,骑着死飞离开乡间小道,通往去县城的宽阔柏油路。
刚转弯,突然急驶过来的黑色轿车与他迎面相撞,彼此间隔只差五厘米,空气中顿时弥漫出刹车片的焦味儿。
车牌号他太熟悉不过了。
花雅倒没有差点被车撞到的惊恐,单腿支撑在地,淡眼看着面前的黑车,不急不缓地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叼在嘴里。
他甚至有些生气。
车门开,从车上下来个高腿长的男人。出差完打理的丝凌乱地垂在额前,俊脸满是舟车劳顿的疲倦,唯独那双眼深邃精明得紧,黑色风衣与夜色融为一体,马丁靴踩在柏油路上,大刀阔斧地朝他走过来。
他和江彧应该有两个星期没见了。
这会儿看见江彧的面容,惊觉江彧这么年轻居然会有江旋那么大的儿子。
江彧抬手就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给掐了,带有轻微地愠怒问,“又抽烟?”
“不是叫你别来这边吗?”花雅没回反问。
“你没接电话。”江彧说。
“我说了我快到了。”花雅和对方深邃的黑眸平视,没什么表情说。
“抱歉。”江彧单举手,表明不想争吵,“上车。”
花雅把死飞推进后备箱里,开门坐上副驾驶,车内空调的清凉吹得他冷不丁一激灵。
系安全带的空隙,江彧将中控台放着的小礼盒扔到了他膝盖上。
“礼物,”江彧目视前方单手打方向盘调头,“看看喜欢吗。”
每出一次差,江彧都会给他带礼物回来,就跟开盲盒一样,开出一些美丽至极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花雅垂眸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礼品盒,映入眼帘是知名奢侈钟表品牌的1ogo,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模样很精致的表,尤其上面的钻石,都要把他眼睛给闪瞎了。
“我有表。”花雅瘦削的右手手腕上是黑色表带的运动手表,有点无语地说。
“我知道你有表,”江彧淡淡地说,“这不冲突,你把你那个摘了就行。”
“江彧,”花雅喊了声对方的名字,“你觉得我一个高中生,戴这么名贵的表合适吗?”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
“陪我走哪儿去戴上,”江彧半晌才开口,“你不是放暑假了么,正好,带小旋我们一起出去旅游——”
“我不会出去。”花雅声音冷了下去。
江彧见惯了花雅的冷性子,本能地会进行容忍,但出差两周没见到人的念想,在花雅冷酷的态度下触了怒意,语气很冲地问,“大学你不会出去吗?工作之后你不会出去吗?你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吗?”
“啊。”花雅听见江彧把之前他说的话反问了一遍,漠然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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