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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第1页）

靖国公府也有柿子树，她倒是认得出柿子树的。

此处四面都是些不开花的青木，许是突然见着花，雪宝太开心了。

“让它玩去吧。”长明收了视线，雪宝总归是丢不了的。

暨微很有些意外：“这何时还种了柿子树。”

他数过这一片的柿子树，竟有十二棵之多，每棵都是差不多大小，看着估摸三十来年的树龄。这一片应该都是同时种下的，岛上果木种类繁多，但以往他似乎没在岛上见过柿子树。

长明道：“想必是住在附近的人种下的。”

马车绕着湖泊走了两圈回来，雪宝还在柿子树上扑腾着，长明立在树下唤雪宝，雪宝嘴里衔着花，还在臭美，往长明怀里飞了一回，给长明一枝柿子花，又飞回了柿子花堆里。

“雪宝——”长明抓着花枝再唤雪宝。

雪宝钻出来，又给长明一枝花，仍回了柿子树。

长明望着雪宝，道：“怕是在船上闷久了，就让它再玩会儿吧。”

几人便回了风灵柏下的车驾等着。

长明望着柿子树上欢腾的雪宝发了半晌的愣，才开口：“师叔祖……她和师父离开北穹后，回来过吗？”

关于姜昼吾和司空岁的事，暨微并不需要苦想才能记起一二，那些年的姜昼吾与司空岁太忙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已经担起了一国社稷重担。

“阿晏没有回来过，阿吾只回来过一次。我记得阿吾回来时，是在阿吾攻下永昌后，那是太兴二十二年的夏日，那个时候院中的葡萄虽然已经结果转色，但还没到成熟的时候，阿吾估摸着待了小半个月，阿吾走的时候，刚好是药庐的葡萄成熟时。”

长孙曜道：“大赵太兴二十二年，便是大周永安十一年，永安十一年春，大赵与大周签订三年休战盟约。”

长明呆呆道：“永安十一年的夏日，结果的葡萄还未成熟时……”

按照长明的生辰，暨微与长孙曜也都猜得，永安十一年的夏日，葡萄成熟前后，大抵就是姜昼吾与柏均秘密成婚之时，二人知道，长明也明白了。

众人没有立刻回船，在风灵柏下用过晚膳，长明与长孙曜坐在长生湖旁，今夜星月满空，湖中便倒映着一湖与夜空中一般的星月。

长明望着一湖星月，喃喃：“果如师叔祖所说，抬头是星月，低头也是星月，长生月明……”

十日后，宅邸整理修葺出来，长明和长孙曜从船上搬到岛上，长明长孙曜在姜昼吾和司空岁的故居小住，两人便住姜昼吾的房间。

除了姜昼吾和司空岁的故居，暨微的药庐也一并修整了出来，但因暨微要回他们师姐弟几人的药庐找寻整理东西，左不过也就一刻钟的路程，暨微便没有住在姜昼吾与司空岁的故居，扁音住在姜昼吾与司空岁的故居，但白日无事，便去帮暨微一块整理东西。

陈炎按着长孙曜的意思，另安排了人与暨微调遣。

按着长明的吩咐，姜昼吾与司空岁故居中还能用的家具也都还留着，院中的葡萄藤和石榴树也都留着。

姜昼吾与司空岁房间的窗台外搭了四五丈长的葡萄架，修建过后的葡萄藤满缠着架，一串串青翠的葡萄从葡萄架上悬下，架下置着罗汉床案几等物。

入了夜，葡萄架下掌着灯，长明与长孙曜便坐在葡萄架下纳凉，一同翻阅岛上残留的诊籍，想看看是否能找到柏均的诊籍。

司空岁并未说及柏均太多，长明只知道柏均与姜昼吾年岁差不多，少时因身体不好来北穹休养，以及柏均的名字。

司空岁只说柏均是大赵的一个普通人，但是何家何族都未有说起。

但柏均来岛上休养时，若是也曾求过医，可能会留有诊籍。

暨微将他们师姐弟几个还找得的诊籍搬来，所幸诊籍也不是值钱之物，没有人抢去也没有被人烧毁。

岛上的医者并不止暨微他们这子风灵一脉，还有好几位在当时很有名望的医者也曾在岛上开诊，而若将岛上所有医者算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十人，所以柏均不一定是在他们师门之中求的医，至少暨微是全然不记得他是否为一位名叫柏均的少年诊治过。

他行医数十载，不说九息，便说在北穹，寻他看过诊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他无法在那么多人中记得，是否为一个叫柏均的少年看过诊。

暨微也记不得岛上其他几名名医的住所，有些记得大概的，陈炎带着人去寻了，都没有找到诊籍等物。

暨微与长明道，北穹极适宜病人休养，来此休养，也不一定就是来此求医，以往太平之时，临近的四国之人，也常有人过来这里休养小住的。

长明知道暨微是担心她许会因找不到柏均的信息而难过，谢过暨微后，还是留下了诊籍，长孙曜说便不让旁人翻找了，他们也不急着回京，他们自己找吧。

长明也明白，长孙曜是担心她太快得到答案，而那答案又是令她失望的，他希望有一个时间，可以让她去接受等待着她的答案，无论那是好还是坏，又或是有一个时间让她来选择和考虑，她是否要继续找那个答案。

与姜昼吾相比，柏均的一切都更为模糊，其实长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只知道那一个名字，于她来说，是足够了？还是远远不够？

她又是否是真的想知道更为清晰的柏均。

沐浴过后，时辰还早，长明又回了葡萄架下，罗汉床旁置着几盏罩着琉璃灯罩的落地灯，案几上燃着驱蚊虫的药香，饮春捧着柔软的巾帕给长明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