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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可直到薛淮的身影消失，也未回头一次。

次日，午时，大雪仍未停。

婢女问苏灵鸢：“娘娘，午膳的时辰已经到了，可要端上来？”

苏灵鸢仰头看着宫外的红砖绿瓦，看着漫天飞雪，唯独不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再等等吧。”

可她等了又等，直到天色渐暗，都没等到薛淮前来赴约。

苏灵鸢终于收回了干涩的目光，哑声问婢女：“什么时辰了？”

“娘娘，已经是戌时了。”

苏灵鸢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黯淡，戌时，她该走了。

苏灵鸢将所有人都安排出去，只留下一扇朝南的窗敞开着，留给兄长派来接应她的人。

她整理出两人的婚书，还有前些年薛淮赠予她的梅花木雕，一一排列，七年，就是七朵。

她一一拿起，一朵朵扔进炭火……他们的七年就此消散了。

每一样东西，带来的回忆都如同走马灯花般炸开，再回头时，只剩下模糊的片段。

苏灵鸢抬手擦拭模糊的眼，不知何时泪水晕湿了脸颊。

最后，苏灵鸢拿出那张婚书，苦笑着喃喃：“白头偕老，生不同裘，死后同葬……”

“薛淮，我便让你如愿。”

语落，苏灵鸢用婚书引燃炭火，毫不犹豫扔于床幔之上。

短短几息之间，火势迅速蔓延，苏灵鸢终于感受到这个冬日里最盛大的温暖。

漫天火光之中，苏灵鸢褪下那一件件繁重华丽的皇后服饰，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一切与薛淮有关的东西，她都不要了。

窗棂吱呀一声，一名暗卫出现在她身后，是兄长的下属。

“公主，马已备好在外，主公在南门外等您，剩下的就交给在下吧。”

苏灵鸢看了一眼他身后背着的被黑布包裹的东西，明白了那就是“自己”的尸首。

她点点头，借着夜色快步悄然离开。

等她上马后，很快就听到宫人们此起彼伏地叫喊声：“走水了！快来人！”

苏灵鸢最后再看了一眼这皇城，看了一眼宫里薛淮为她所种下的梅树，此刻如火树银花一般，盛放、消亡。

她勒紧缰绳，闭上通红的眼，像是亲手剜去了一颗心般策马离去。

薛淮，这一次失约，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