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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面上忽然泛起一抹薄红,蓦地想起昨夜醉酒后隐约的记忆——在马车中,他似曾俯身靠近,唇畔的触感竟如此真实。
苏婉心中忽而生出些许慌乱,低头拨弄着腕间的镯子,神思不属,强自镇定,轻声道:“如今他已回了渭南,便是想解释,也无人可讲。”
她正出神之际,廊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慌张的声音:“两位夫人,老太太突然晕倒,现下已被扶回松林苑了。”
苏婉闻言,心中一紧,与程舒仪对视一眼,来不及多问,便疾步赶往松林苑。
松林苑位于府邸西北角,松柏掩映,苍翠如盖,平素幽静雅致,乃是陆氏日常居所。
两人进入内室,只见陆氏静卧榻上,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几名丫鬟伺候在侧,掌事妈妈手中端着参汤,眼圈微红,神情担忧。
不多时,医师匆匆赶到,诊脉良久,沉声道:“老太夫人忧思郁结,气血不畅,致使昏厥,并无大碍。老夫开几剂舒气养神之药,再静心调养,忌大劳大扰,便可渐愈。”
“姊姊,”苏婉轻声开口,“我在家时常陪母亲
调养身子,对这些略知一二,不若让我留下来照料祖母。”
程舒仪颔首:“你有此心,最是难得。我陪你一同。”
几日后,陆氏渐渐清醒过来,但仍显疲惫,苏婉亲自守在榻前,悉心照料。
她按时端药喂汤,还常用温热的布巾替陆氏擦拭手足,帮她舒筋活血,连日常饮食也悉心调配,陪伴陆氏闲谈,讲解府中账册开支,意图为她分忧。
起初陆氏态度不甚明朗:“婉儿如此周全,可别耽误了自己的正事。”
苏婉却笑道,语气温和,态度谦恭:“祖母言重了,婉儿能力有限,只求尽些绵薄之力,也是我的福分。”
一次,苏婉翻阅账册时,发现其中几笔开支未曾核对清楚。经细查,才知是几名仆妇私下挪用,她将此事处理妥当,又与程舒仪拟定新规矩,将账目厘清,上报陆氏。
陆氏听闻,心中对苏婉渐生好感,一日闲谈时,她随口道:“婉儿,你素来心细,往后府中事务,有主意便行事,不必事事请示。”
苏婉知这话的分量,忙正色道:“祖母厚爱,婉儿必当竭力而为。”她面上平静,心中却已然松了一口气。
程舒仪在一旁打趣:“婉儿如此能干,祖母这般器重,我便可轻松许多了。”
陆氏闻言,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一向贤能,如今婉儿又帮衬一分,我也能安心不少。”
月末,陆氏交托苏婉筹办府中家宴。苏婉事事亲力亲为,从宾客名单到场景布置、席间菜品,事无巨细,皆亲自过问。
当日庭院布置雅致,选用藤花作为主景,缀以玉兰,清香阵阵,宾客纷纷称赞。陆氏流露出欣慰之色,末了当众夸赞:“婉儿这段时日确是用心,教我轻松不少。”
府中上下渐渐对苏婉刮目相看,连挑剔的老仆妇对苏婉也添了许多敬重。
唯独萧云澜,对苏婉渐得祖母青眼心怀不满。一日偶遇,她冷笑道:“你倒是真会装模作样,哄得祖母欢喜。我倒要瞧瞧,你还能装多久。”
苏婉闻言,淡淡一笑,毫无怒意,回道:“云澜,我自嫁镇国公府,便以家为重,问心无愧。旁人如何议论,皆不足挂怀。若我有不妥之处,盼你直言,嫂嫂自当悉心改过。”
萧云澜本想驳斥,却被苏婉的从容哽住,一时语塞,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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