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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頓，看向6霆。

「6先生，」路德維希說，「你仿佛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6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用半是請教，半是疑問，道：「你好像已經放下了，為什麼？」

他們幾個當中，雲望舒能快放下，是因為他和瑾書相當於沒有「開始」；

宗叡放下，是因為他是瑾書的「原配」，承受了最多的欺騙，還因瑾書有了性命之憂；

可路德維希……為什麼他也可以？

路德維希看聽懂了6霆的意思。

他們兩個都過著動盪波折的生活，司譽又都曾救過他們的性命，為什麼自己能那麼快走出來？

金髮碧眼的騎士唇角彎起一點，眼底卻不是笑意，而是與6霆如出一轍的複雜。

他回答：「6先生，你誤會了。

「我和伊利爾相伴數百年，過去是偶爾覺得他有些奇怪、懷揣某樣秘密，但我始終選擇相信他，就像他相信曾經的我。直到來到這個世界，我發覺，他給我的所有信任都另有目的。

「我沒有那麼容易『放下』，6先生。只是比起伊利爾，我更放不下索蘭德的子民。

「『索蘭德』，這是我出生、成長的大6的名字。那裡真的非常美麗，有寶石一樣蒼翠的森林，還有活潑可愛、在花叢間嬉戲的元素精靈。

「可惜從三百年前起，我們發現了反大6上那些惡魔的蹤跡。它們毀壞村莊、殺死平民，帶來了不知多少慘劇。

「我們盡力追查，卻收效甚微。三百年過去了，也僅僅找到一個與惡魔簽訂契約、給它們建立傳送法陣的大公。可這遠遠不夠，得找其他辦法，把它們趕回反大6去。

「這段時間，我心裡一直充滿了對『能否回去』的憂慮。現在知道答案是『可以』，我很高興。

「至於伊利爾……」

路德維希難得地收斂了神色。

「神說，未來的路，由過去的自己塑就。伊利爾已經選擇了他的路。」

6霆聽著這番話，陷入思索。

「是啊，」他喃喃說，「他從來沒有珍視過我，我為什麼還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戰場、民眾，還有他的戰友們！

6霆原本暗淡的眼神里多了幾分亮色。路德維希看在眼中，微微一笑，轉向沈、蘭。

「兩位神奇的先生，」他說，「我想，已經是我們回去的時候了。再停留下去，這個世界的主人可能會發怒。」

他們此前的對話，宗叡一直在聽，卻並未放在心上。唯獨這一句，讓他思緒微動，視線再度挪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