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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改革开放至二十一世纪（第1页）

下部改革开放至二十一世纪

26.“看你这身打扮可真不像祥符人，你瞅瞅，

来俺这儿喝汤的，冇一个是穿西装的。”东大街章家汤锅的生意越来越火，原先每天卖两锅汤，就算是祥符城里的好汤锅了，眼望儿每天三锅汤还不够他们卖的，尤其是在章童和小敏结罢婚之后，生意火得让小两口掉进了钱眼里，结罢婚的第二天，婚装都舍不得脱掉，小两口就又站到了汤锅前。嗬，那个喜庆劲儿，在排队喝汤那些老喝家的一通臭花搅声中，小两口眉开眼笑。

喝家甲：“今个穿的这一身，可真中，小美他娘老美啊。”

章童：“这不是让恁沾沾喜气儿嘛。”

喝家乙：“夜个晚上睡好冇，我咋瞅着，你手里盛汤的勺子都快掂不动了？”

章童：“光盛汤的勺子掂不动了，我的腰还快直不起了呢。”

喝家们都嘎嘎地笑了起来。

喝家丙：“老板娘今个更好看，你是让俺喝汤还是让俺看你啊？”

小敏：“看我恁不是可以多喝两碗吗？”

喝家丁：“多喝两碗是多喝两碗的钱，又不给俺打折。”

小敏：“看到眼里拔不出来，我可冇多收恁一分钱啊。”

又是一阵嘎嘎的笑声。

在排队盛汤哄笑的人当中，只有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模样，穿着可排场的男人冇笑，当轮到这个人盛汤的时候，他用普通话问了章童一句：“章先生是晚婚吧？”

章童瞅了一眼这个喝家，反问一句：“这位先生是头一次来喝汤吧？瞅着眼生。”

“是的，我的祖籍是祥符，但我冇喝过你们家的汤，都说你们家的汤好喝，被誉为祥符城里最好的胡辣汤，我就慕名而来了。”

章童：“眼力头中，一眼就瞅出俺是大龄青年，咋？瞅着我面老？”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你这身婚装反而把你给衬老了。”

章童不解地：“啥意思？反而把我给衬老了是啥意思？我这身衣服不中吗？”

“你这身婚装太嫩，跟你的面容有距离，猛一看你，就像我这个年龄的人。”

小敏插了一句：“你多大了？”

那人反问：“他多大了？”

小敏：“他过罢年就三十了。”

“我今年都五十出头了。”

小敏惊讶地瞅着那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真的假的？”

那人：“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实事求是。”

章童把盛好的汤递到那人手里，问道：“瞅你这身行头，像是外地来祥符出差的吧？”

那人：“也算是出差吧。”

章童：“也算是是啥意思啊？”

那人：“你是不是看我穿这身西装像是外地人，其实，我是地地道道的祥符人，只不过我离开祥符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章童：“那才是祥符人呢。”

小敏：“看你这身打扮可真不像祥符人，你瞅瞅，来俺这儿喝汤的，冇一个是穿西装的。”

那人：“喝汤跟穿啥衣服有关系吗？”

小敏：“关系倒是冇啥关系，就是跟胡辣汤锅有点儿不搭，你说是不是？”

那人又反问：“你们两口子今天这一身，跟胡辣汤锅搭吗？”

一听这话，小敏和章童笑出了声，老喝家们也跟着一起笑出了声。

那个穿西装来喝汤的人，一口气连喝了两碗汤，喝得他是满头大汗，他扯去了领带，解开了衬衣纽扣，一边用手绢擦着汗一边说：“久违的胡辣汤，真是好喝，再来喝我绝不再穿西装了。”

章童：“穿西装也冇啥，穿啥是次要的，只要能喝中俺家的汤就中。”

“不但能喝中，我还要打个包再带走一碗，晚上吃夜宵的时候喝。”

章童：“中，我给你多盛点儿，让你喝得劲，喝罢这一回不想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