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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风景（第1页）

路夫人感动地全身都在颤抖，她拉着叶柠月的手半晌不曾松开。

路寒亦不知何时站在房间外，他透过尚未关紧的房门缝隙看着屋内生的一切，只觉身处腊月隆冬，浑身冰渣，直冻得他心脏也不能跳动。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悲哀与无力。

白轻墨把所有的卷子都写完的时候，才见到沈临书从他的屏风里走出来，他揉着眉心，略显疲惫。

今天，他好像见了很多人。

白轻墨笑眯眯地拉过他，一起站在窗前，看着月光洒向邀星楼下的沉月湖，秋风吹过，波光粼粼，好似一面照着银河的镜子。

她说：“听说人累的时候，多看看远处，就会舒服很多。你来看看？”

沈临书取下眼镜，放下手掌，随着她的话看向远处，湖面上的那些点点碎光，忽明忽暗，确实让人舒服很多。只是这话不需要白轻墨提醒，他也同样喜欢在疲累的时候，看风景。

“今天的课怎么样？我今天太忙，没时间听姜老师汇报，你没有偷懒吧？”沈临书低头问着。

白轻墨轻哼了一声，她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说：“难道只有你是一诺千金不成？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沈临书轻轻地笑了下，他道：“你上次考试的卷子我给你父母过去了，你猜他们怎么说？”

听到这话，白轻墨瞬间打了个激灵，她语气带着薄怒，说道：“麻烦你做个人好吗？偷偷打小报告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白教授问我，我自然要说。”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就算是再生气，眼睛里也会似繁星般璀璨，有点动人。

白轻墨不想理他，将头撇了过去。

沈临书失去了他想看了风景，微微蹙眉。又状若无意地道：“他们说我教的不好，如果你下次还是考成这样，我这个老师和你这个学生都会被罚。”

白轻墨觉得好笑，她偷偷看了眼沈临书说：“你可是梦园的主人，我爸敢对你怎么样？”

沈临书重新见到了他想看的风景，心情好了起来。他说：“他是长辈，他想对我怎么样，我还能还手不成？但你不同，我们是平辈，我又占个老师的名头，为了避免我被白教授罚，就只能牺牲下你……”

沈临书的话还未说完，白轻墨就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脸凑近，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说：“沈临书，能做人的时候，还是不要做狗。”

说完，她拎起书包走出书房。却不见身后那人正敛眉轻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双眼睛，近看也很好看。”

第二天上学时，白轻墨站在学校门口，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想起高一那年，自己初入高中，带着无知者的自大在校园里横冲直撞，谁都不放在眼里，总觉得自己上了高中就已经变成了大人，做下一些荒唐事，就很了不起。其实在很多人眼里，自己应该是幼稚又愚蠢。只不过长的讨喜，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才不至于让人那么反感吧。

再到高二那年，认识了路寒亦，她为了这个学习好，懂规矩的男生收敛不少。但也很招摇，逃学打架样样不少，除了没划分地盘收保护费，能做的不能做的几乎都做了。

现在高三，她开始做一位乖学生。却已经和路寒亦分手，并不可挽回地伤害了他。白轻墨自省，深刻地觉自己真不是一个好人。可再想起道貌岸然的沈临书，又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没那么坏。那么，善与恶之间的分界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周末这两天，她把浮躁的心重新装进肚子里，一个人做出的很多事都无关善恶，也无关对错，只不过是立场不同，取舍不同。她不否认因为自己伤害到了别人，但也不认为自己做过错什么。事情展到这一步，多的是命运使然。想到这里，她轻松不少，再迈进校园里的步子都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