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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韩佩慈给香港电台的“今夜不设防栏目”拨去电话。
“主持人你好,我叫韩佩慈,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爱他的期限是一万年,他不爱我的期限也是一万年,所以今天我想给他点播一首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
“好的,韩小姐,爱而不得确实非常痛苦,我感同身受。”
电台主持人深表同情。
一阵电流嘈杂之后,刘德华的声音响起。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
一曲结束。
韩佩慈独自坐在香岛道45号豪宅的落地窗前,久久不能回神。
微风拂过,月亮倒映在泛着涟漪的海面上。
她还是忍不住给老公顾森西拨打了电话:“哥哥,今晚能回来陪我一起看欢乐今宵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传来顾森西毫无温度的声音。
“我在养和医院,没空。”
韩佩慈一怔。
她知道顾森西是在养和医院陪韩冬慈。
韩冬慈,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也是顾森西经年不忘的白月光。
“可是今天是除夕,你可不可以破一次例,回来陪我一会儿?”
韩佩慈的声音很小,几乎是低声下气。
“韩佩慈,你姐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怎么好意思让我来陪你?”
顾森西声音讽刺。
韩佩慈脸色一白。
五年前,她和韩冬慈在去给尖沙咀画廊剪彩的路上出了车祸。
她好几次病危,最后身体留下了永远的病痛。
而韩冬慈变成了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的植物人。
“今天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说完这句话,顾森西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韩佩慈听着嘟嘟声,手控制不住颤抖,心中都是苦涩。
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
明明是深秋,韩佩慈穿上厚重的大衣,带了帽子围巾,又戴了墨镜才出门。
走出门,她拦下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去金鱼街188号。”
金鱼街188号,是她和顾森西初遇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到达金鱼街,她径直朝着旺角邮局走去。
推开挂着贝壳风铃的旋转门,她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递给邮差,然后对他说:“麻烦您,一个月之后把这封信寄出去,地址是红山半岛711号,收件人是顾森西。”
不出意外,顾森西会在她死后收到这封信,希望那时他不会感到晦气。
走出邮局,韩佩慈拿出水性笔,掏出便签,在人生遗愿清单第三条后面写了几个字。
【第3个遗愿,给顾森西写一封长长的情书。已完成。】
她又看向上面的几个遗愿:【第1个遗愿,给顾森西点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已完成。】
【第2个遗愿,去橡树律师事务所找宋时廷律师立遗嘱。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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