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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这两天总是找不到踪影。
半年前街边捡来的小土狗,粘人的不行,成天围着一家四口摇尾巴,没拴绳也不乱出门,这几天变了性似的,成天往外跑。
习惯了脚边长狗,周六苗荼早起在二楼转了一圈,衣服都没换,咬着牙刷蹬蹬跑下楼。
客厅也不见小狗,只有陈兰萍在厨房忙碌,黑发盘起系着褪色围裙,动作麻利地倒入食材,颠锅翻炒。
女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眉头一皱:“穿这么点就下来,不怕感冒是不是?”
“你爸冬天腰不好,等会我陪他去镇上进货,”陈兰萍叹气,侧身去关窗,“早午饭做好放在冰箱,热了就能吃。”
苗荼满嘴牙膏沫,笑眯眯打手势:妈妈,要不要我去看店?
“我拜托了五金店老刘,”陈兰萍洗手擦干,不悦看着苗荼袖口露出的一节细胳膊,唠叨着,“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别听杂志上说的什么减肥,要那么瘦干什么?麻秆似的风一吹就跑,难看死了。”
女人风风火火收拾完灶台,端着新鲜包子和米粥上桌,盯着苗荼吃完,又嘱咐她加厚衣服,才心满意足地挎包出门。
苗荼吃饱上楼,楼梯口正对着陈亦扬紧闭的卧室房门。
她想起昨晚凌晨起夜,陈亦扬房间还亮着灯,估摸他熬夜还没睡醒,回房先做了三套英语模拟卷。
转眼三小时过去,苗荼揉着脖子计算分数,订正错题后,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想起卧室角落衣架上的羊毛手套。
父母未经允许不会进她房间,苗荼把徐砚白初见那晚给她的手套洗干净,在小衣架上挂了几天也没人发现。
家里供不起地暖热气,陈兰萍看不得孩子挨冻,狠狠心卖了套陪嫁首饰,去商场买了最贵的取暖器,两个孩子一间卧室放一个。
苗荼平时不舍得开,这几天气温骤降,担心湿手套放久冻上,每晚会开一会加热器烘干。
手套被藏在衣架最内侧,苗荼摸了摸冰冷干燥的绒料,触感细腻柔软,散发着淡淡橘子清香——她不敢用皂角,特意用父亲去年生日送她橘子味的国外香皂洗的,轻揉两下就在温水里泡一会,一双手套弯腰洗了半小时,大冬天满额头的汗。
沉吟片刻,苗荼小心翼翼拿起手套,又翻出手帕和塑料夹子、口袋里塞了几张试卷,直奔楼下门前小院。
阳光清透,苗荼垫脚将手套挂在前院的晒衣绳,细心用手帕垫好、小夹子固定,后退两步,确保太阳能晒到。
再三检查无误,苗荼在晾衣绳旁的圆石桌坐下,铺开数学卷,很快被最后一道大题折磨的死去活来。
时针走过12点,陈亦扬终于睡醒,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下楼。
男生叼着包子不紧不慢走来前院,右手食指把玩一把挂锁,在埋头做题的苗荼身边晃了圈,见她毫无反应,弯腰故意使坏,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苗荼吓了一跳,试卷被抢走。
陈亦扬直接翻看最后一道大题,满脸写着“我就知道”,挑眉:“一共三种解法,就你这种最麻烦。”
这可是苗荼冥思苦想一小时的成果;她气呼呼瞪人,忿忿打手势:
卷子还我,你手上都是油,脏死了
“不想知道另外两种解法了?”陈亦扬在对面坐下,不客气地伸手,“笔拿来。”
苗荼鼻子里哼出一声,不情不愿地递笔。
不同于她的弱项,陈亦扬最擅长物理和数学,高中三年稳坐年级第一,去年又拿下数学奥赛省一,获得几所高校的自招机会。
陈亦扬洋洋洒洒写完近十张,前三页是另外两种解法,剩下都是关于题型总结,以及针对苗荼欠缺的知识点。
苗荼想道谢又别扭,指着陈亦扬手边的钥匙锁,转移话题:那是什么?
“哦,给徐砚白的自行车锁,”陈亦扬勾起钥匙锁,在食指转了圈,“他那车贵的能买下咱家房子,不上锁迟早让人偷了——”
话语一顿,男生扭头望乡院子外,扯唇笑说着“说什么来什么”,大步朝院门外走去。
苗荼跟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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