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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那年冬天风在吹
十年前的事情,谭东民已经有了经验教训。他那个儿子简直就是他的翻版,心细手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谭东民有时候还会考虑一下后果,偶尔会瞻前顾后一下。但谭京旻则完全不考虑,做事儿全由着自己的性子。
特别是在颜柠的事情上,谭京旻更有着严重的自毁倾向。颜柠要走是好事儿,可绝对不能由谭东民出面硬拆。不然适得其反,搞不好谭东民就没儿子了。
颜柠给谭东民打完电话,沈道成就醒了。
这一晚上颜柠心里七上八下,沈道成也同样不好受,夜里醒了几次,还是忍住了没来找颜柠。天刚一亮,沈道成就跑过来了。看着颜柠站在落地窗前,他悬着的心彻底踏实了。
她没走,那他便有机会。
颜柠看着窗外,沈道成看着她。清晨的光线清冷,温暖的房间似乎都有了莫名的冷意。
“你醒了?”颜柠没有回头去看他,说,“我今天请假了,不去上班了。”
“嗯。”沈道成就看着颜柠的侧脸,又不说话了。
颜柠突然问他:“沈道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在挪威的时候。”沈道成笑说,“还记得我们去高山滑雪那次吗?那天正好是圣诞节……那天早上你也站在晨光中,等着我从酒店房间出来……之后的每年圣诞节,我都会想起那个早晨,想起你的样子……我的内心都会得到短暂的平和。”
颜柠笑不出来,她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对不起。”
“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了。”每次颜柠说对不起,沈道成都觉得她将他推远了一些,“我爱你,你没对不起我什么。”
颜柠尴尬一笑,沈道成走到她身后拥着她:“和我走吧!离开这里吧!你要是喜欢,我们还回挪威去。我们就在那里定居,在那里养老,我会减少工作,空出更多的时间陪你……柠柠,你愿意吗?”
在沈道成触碰她的那一刻,颜柠浑身都紧绷了。可不想沈道成难过,颜柠忍着没做声。
其实颜柠并不喜欢挪威,又冷又黑,人烟稀少。她之所以选择那里去上大学,完全是因为谭京旻他不喜欢寒冷的冬天。
颜柠也是一次意外听到吴梅和沈艳艳聊起,谭京旻在美国期间有过一段不太好的经历,让他几乎被毁掉。具体是什么事情吴梅没说,颜柠只知道那些不好的经历发生在芝加哥的冬天。
自此以后,谭京旻无比厌恶冬天。每年寒假假期,他都会带颜柠去赤道附近温暖的海岛,离着冬天越远越好。
当年颜柠为了避开谭京旻,才去了那里。但沈道成问起的时候,颜柠又没办法如实说明,只好撒谎自己喜欢那儿。
既然谭东民说同意颜柠离开,那她选择的空间就大了很多。仔细想了想,她问沈道成:“爱丁堡怎么样,你喜欢吗?”
“爱丁堡?英国?”
颜柠还没去过爱丁堡,只是听谭京旻提起过。
谭京旻曾经说过自己永远不会去的地方,一个是芝加哥,一个就是爱丁堡。
颜柠下定决心了要分开,那便避开一切遇见谭京旻的可能性:“对,爱丁堡,据说那里整个城市都充满了中世纪的气息,还有好多苏格兰宗教改革时期的建筑……古老,神秘,又浪漫……我们去那里养老不好吗?”
“我都无所谓。”沈道成牵起颜柠的手,克制的亲了亲,“只要有你在,哪里都一样。”
“那要是没有我呢?”
“那也是哪里都一样。”
“傻瓜。”颜柠笑的心酸。
颜柠请了假,沈道成也关掉了手机。两个人躲在酒店里三天,哪儿都没有去。
这三天,颜柠又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她和沈道成窝在床上看电视,叫外卖坐在地上吃。想说话说话,想沉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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