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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中心已收到。」

6銷放下對講機後轉動方向盤，加大油門朝工業園方向趕去。黑夜中的前路只有路燈與他們作伴，窗外的景色愈發荒涼。疾風順著車窗縫灌入，呼嘯的聲響如裂帛，企圖也將車裡兩人的理智撕碎。

眼看著離工業園越來越近，6銷握著方向盤的手攥緊，心中仿佛墜了一顆大石，跟著呼吸不斷搖擺，撞擊著胸口，發出咚咚的心跳聲。

他的眉頭緊擰著，莫名感到心慌，上一次有這樣的情緒還是五年前。

想到這事，6銷呼吸一滯，凝望著不知結果的前路，突然開口：「季徹。」

季徹正借著昏暗的路燈燈光看地圖，聽到6銷喊自己，轉頭應聲：「怎麼了？」

6銷沒有直視季徹的雙眼，只敢向後視鏡里的他偷望，沉聲道：「你還記得嗎，五年前我說行動後想找你談談。」

季徹點頭，這件事他一直很想問，但不清楚6銷還記不記得。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直接問你，明明就一句話的事。」6銷咬了咬後槽牙，趁著還沒到工業園，趁著他此刻不好的預感還沒有應驗，趁著……他們都還安然無恙，他不想再後悔了。

他鬆了一口氣，正聲道：「季徹，五年前我想問你，拋開小芸的玩笑，我想問你對我有沒有好感，不是兄弟情誼，是……戀人。如果你能接受，我想由衷地鄭重地追你。」

季徹猝然攥緊手中的地圖，狂跳的心臟似乎撞開了本就薄弱的阻礙，他應該是慌張的，可心中原有的搖擺不定在聽到6銷的話後，竟穩穩地落下。

「我……」

「迅狼注意，獵鷹已進入工業區，向磚廠靠近，請指示。」

「神龜已待命，請指示。」

6銷將車停在了暗處，轉頭凝視著就季徹無奈地笑道：「怎麼辦啊？還是這麼不湊巧。」

他每次行動都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總是抱著最壞的打算，這一次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會回不來，可今天他又必須活著回來的理由，因為他還沒有聽到季徹的回答，就算是拒絕也得親耳聽到吧。

季徹張了張嘴，不想讓自己的答覆混亂6銷任務時的心緒，頷道：「先行動吧，這次我們都要平安回來。」

因為他等了這個問題五年，這樣的惴惴不安他很清楚，所以不想讓6銷也等著。

「好。」6銷迅下車，拔槍持於胸前，抬手向隊員打手勢示意，輕步排查這裡的三家磚廠，先確認目標位置。

他已經向楊隊提出申請了，希望能得到特警武警的支持，但在此之前，禁毒支隊要先摸清目標所在。

6銷貼牆靠近一家磚廠，手勢示意隊員分兩頭摸排，自己帶一隊悄然進入一樓。

手電筒的亮光只能讓他們看清一塊區域，6銷不敢有一刻的鬆懈，緩步向前摸索。

季徹也帶了一堆進入磚廠，一手持槍一手打光，輕步上樓時聞到了一股食物的味道，旋即打出手勢提醒身後警員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