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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2页）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试过让他知道？”

裴楠敲了敲杯子，咖啡液在杯中漾起细细的涟漪。

为什么呢？是在问角色，也好像是在问裴楠自己。

为什么当初对周桐的事一忍再忍？为什么当时一味地觉得答应签协议就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会对顾峰感到心动？为什么会在顾峰在家里做第一顿饭的时候萌生出“就这样也挺好”的念头？为什么在得到顾峰多次保证之后还是患得患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情人？为什么不解的事情诸如以上种种却还是选择和顾峰在一起呢？

裴楠垂下眼看着杯子里荡开的波纹，在它消失之前终于开口：“因为人是只活几个瞬间的。”

或许是因为对顾峰早在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动了心，或许是因为顾峰的坚定，或许是自己情绪激动手舞足蹈讲话的时候顾峰宠溺的眼神，或许是顾峰因为自己而发红的眼眶、流下的眼泪。

“几个瞬间？”

裴楠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是，人是只活几个瞬间的，一生能有那么几个瞬间就够了。”

顾峰在监视器后，听到裴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就像是被谁捏了一下，狠狠一酸。他看见裴楠明明嘴角带笑，那笑中好像有些许满足，又好像带着一丝苦。一瞬间顾峰心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总觉得那句话不只是台词，也像是裴楠在对他说。

一股突如其来的空茫感突然笼罩了顾峰，他以为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嫌隙：协议老早就废除了，两人时不时就腻在一起，裴楠会主动分享日常，主动贴贴，也会撒娇使小性子，不爽的事情会直接发飙，难过的事情会主动倾诉；可怎么……难道如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裴楠精心造的梦？梦醒的时候就是裴楠跟他提分手的时候？

“cut！一条过！”导演十分满意，一声“cut”喊的中气十足。本来最开始剧本上的台词不是这句，所以在裴楠沉默的时间里导演以为他忘词了，差点要叫停，结果没想到裴楠即兴发挥得这么好，长久的沉默加上释怀的回答，反而更让人觉得遗憾，真的是妙！

这一声把顾峰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道具组对着裴楠打了两个小礼花“恭喜裴楠老师杀青！！！”接着又给裴楠抱了两束花，咔咔一顿拍照。然后又把蛋糕推出来切了，大家分着把蛋糕吃了，相熟的演员都来和裴楠合照，片场一片欢声笑语，也有几个新人没绷住，舍不得裴楠走，小哭了一下，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顾峰全程呆在棚里没动，旁人看着他只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像是感官退化了，眼前的场景应该是非常热闹的，但他却不怎么听得见，耳朵里就像进了水，所有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一直到裴楠他们结束，准备拍下一场，贾涛陪着裴楠去化妆间，顾峰才机械的跟了上去。

裴楠还有点沉在情绪里没出来，贾涛知道他每次杀青都这样，所以也没说什么，悄么声的出去了。顾峰后脚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裴楠略显忧郁的低着头坐在那。一瞬间，顾峰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大步走过去：“我不跟你分手。”

“？？？”裴楠抬起头，本来还有点小伤感，顾峰这一句给他整得烟消云散了有点。

“不分手。”顾峰又重复了一遍，表情看着还有点生气。

“犯什么病呢？”裴楠迷惑。

“你说人是只活几个瞬间的，我不准。”顾峰站在裴楠面前，这一刻竟然有点孩子气。

裴楠脑子一转才反应过来，顾峰是在说他最后说的台词，失笑道：“说什么呢，那都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