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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发现其实他个子挺高,比我高半个头了。
我记得百合子在那篇作者大会的repo博文里这么形容豹豹;
【我本来很不喜欢“大男孩”这个形容词,太矫情了。可是,如果非要用在某个人身上的话,就只能是宝宝同学了。】
这是她一贯的为了塑造温柔形象的托辞而已,实际上,她在背地里和我说的可尖酸刻薄了:“大男孩?哦,这个词究竟是谁发明的,老娘真想掐死他。就活像我以前校报里那些卖弄风骚的小女记者们,打着写校园明星人物专栏的名义去找某个校草,吃了喝了做了以后整出一篇《花季雨季》一样的恶心东西——八十年代以前这种事就该灭亡了!大男孩,听起来就像一个智障儿童长到有三十多岁那么大块头,只会对着你傻笑的那种。”
但迅速地,她的话锋一转,感叹道:“宝宝真是好萌啊,穿一身白的,白t恤,白球鞋,白短裤,背一个双肩的运动包……我都能脑补出他用食指来转篮球的样子了。他就好像我十五岁爱过的那个男孩,唉,岁月啊,真他妈的惆怅。”
“那个一身白的不是你十六岁爱过的少年吗?”我插嘴道,“你十四岁爱过一个这样的,十五岁爱过一个这样的,十六岁十七岁都……你到底爱过几个少年啊?”
“你管不着,”她翻了个白眼,“姐姐爱过那么多人,记得过来吗?我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身白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真是很佩服百合子,她能随时随地把那些她曾爱过的人挂在嘴边,恬不知耻地说“我已经忘记他们的名字了”,但是在遇到电视上某些明星或者动画里某些人物时,她又会热烈地跳起来,指着那些家伙说:“我好喜欢他,他好像我xx岁爱过的那个少年……”
起码她是很有勇气的对不对?起码我就不敢承认,豹豹很像谁……
他今天就穿着百合子形容过的那一身白,继续对着我微笑:“怎么了啊?真的看傻了?”
我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你突然喊我的真名把我吓了一跳……“啊哈哈,”我打着哈哈说,“这面看起来蛮不错的啊……”
“当然!我们学校门口这家最好了……坐下来吧。”他指着路边的椅子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们武汉人蛮喜欢站在路边吃的……不过北京没有做热干面做得很好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感到很惊讶——最开始我想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武汉人喜欢站着吃早餐,瞬间以后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小时候去过武汉啊,”他不经意地说,“那时候才多大?蔡林记都没关门的样子……老通城四季美啊好多好多……印象最深的是热干面真好吃,吃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肯吃北京做的热干面了;还有一点就是很多人喜欢早上端着站在路边吃……我感觉热干面真是非得端在路边吃不可。”
我也不由得笑起来了:“是啊……主要是那个氛围嘛。”
我忽然发现他的皮肤在阳光下是透明的。其实这个词就字面意义上看起来很可怕,修饰一下就是“晶莹剔透”,可是它看起来形容钻石什么的更合适。至今来说,没有什么完整的词能够形容这种感觉,淡淡的粉色,皮肤自然的颜色,在阳光下看起来能和阳光融为一体。
“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那样盯着他看,这感觉太奇怪了;我扭头看着过往的行人,一边吃面一边问道:“话说这么早出来到底是干嘛……不是晚上八点的演出么……”
“啊?”他骤然变色,“晚上八点!我以为是早上八点……”
“……”我的表情,看我的表情——“=口=!!!”
“啊,骗你的。”他突然笑眯眯地说,“我当然知道是晚上八点啊。”
“……”
“出来玩嘛,”他看上去特灿烂地笑着说,“反正晚上要一起吃饭啊一起看话剧,不如我们白天直接出来玩一天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儿……再说都玩了一周的电脑了,怎么着也该透透气吧?”
我暗自思忖道,你对着电脑一周皮肤依旧如此闪瞎狗眼,我对着电脑一周只剩下憔悴了……上帝真是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走吧走吧,”他突然跳起来兴高采烈地说,“咱们找找乐子!”
“去哪儿啊……”我匆匆跟着他的脚步。
“游乐场游乐场!”他冲到路边,变魔术般地拖出了一辆双人踏板的自行车,瞬间跳了上去,指着后座对我眨眨眼:“走吧走吧!快上来!”
青春啊。
就像一首诗,一张画,一部中岛哲也的电影——我诚心觉得他比岩井俊二的所谓青春片强了不止n+1个档次。怎么说呢?反正,过着过着,就这么过完了。
今天我经历了v般的一天。这个v必须得是某个豆瓣男青年写的脚本,北京文艺圈那些小清新导演们拍,胶片后期和摄影全要从台湾找。什么?你问配什么歌儿?当然是陈绮贞老师之类的……陈绮贞老师必胜!
我长这么大,也就在电视之类的地方上见过双人脚踏车——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从哪儿搞来的?”
豹豹神秘一笑:“我有办法啊——快坐上来!”
“我没骑过不知道会不会摔下来……”
“没事啦。”他说,“摔下来我陪你一起摔。”
我一听有人陪葬,便觉得格外安心地坐了上去。阳光暖暖照在人身上,空气里飘着奇异的棉花糖味道,大路上汽笛的鸣叫声就在耳边——其实这车开起来真的很简单,起码我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踩,纯粹是他在前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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