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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将他们送出刘家庄子,目送他们走远后,这才返回庄子。
伯景郁将惊风飓风和呼延南音一并叫上马车。
“这两日你们各自调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几人纷纷点头。
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是刘家庄的地共计有多少亩,“呼延公子,由你先说。”
呼延南音早已准备好,“连续两晚我带人核算了两遍,确认他们的农田一共是一千五百二十一亩,两夜一共核对了四百十七块田的尺寸,亩数都是标准的。”
“竟真多出了五百多亩!”
即便是庭渊和伯景郁早有准备,仍旧觉得惊人。
一亩田的标准尺寸长为十米,宽则是二十米。
伯景郁道:“你辛苦了,等这事了结后,我会上书为你们要赏赐。”
呼延南音道:“多谢殿下。”
伯景郁转而看向惊风,“你查田册如何?”
惊风一直憋着,都给他憋急了,就等伯景郁点他,让他将这大发现告诉伯景郁,“殿下,田册上记录的实数是一千亩,不多不少,他们少量多次东买一块西买一块,乱七八糟拼凑出来的一千亩,而不是一次买了一千亩,收税的官员根本理不清到底哪些地是他们的,就直接按照购买实数和亩产数量在税收。”
“也就是说无人核对过他们的田产数量和位置?”
惊风点头,“数量根本核对不清,买田是从司户手上买的,一次购买多个村庄的多块田地,以至于官员很难逐一去核查实际用地,平均天不到他们就要去买一次地。”
伯景郁听了就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了,对于官员来说,既要搞税收又要巡田,还要天两头地为他们批地,时间一久和这些官员搞好关系给点好处自然这些官员也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这些田地售出上税算政绩,卖出的田越多,上税就越多,那么财政自然就漂亮,升迁自然就快。
“背后买田的人是谁,卖田的人又是谁?”
惊风道:“买田的叫刘江,景照十五年到景照十八春,刘江买的田都是从贺兰阙手上出的,这个贺兰阙就是贺兰筠的父亲,景照十八年夏新任职的司户张明阳上任,贺兰阙调任霖开县总衙霖开城任总司户,张明阳从景照十八年夏一直到熙和年初春长达九年都在春熙城任司户一职,直到去年初春闻人政上任,他才被调至西北府兰江路牧云县任总司户。”
庭渊听到这张明阳的升职路,问道:“这贺兰阙升职是不是有点问题?”
张明阳从司户升为总司户调去了牧云县,而这贺兰阙可以在霖开县连升二级,成了这霖开县的通判。
伯景郁道:“他从司户到通判,虽然是个不同的官职,从八品到从七品官职上只是升了一级,若是他再往上升哪怕是半级,都该换地方了。”
庭渊哦了一声,“那为什么张明阳会从霖开县调去牧云县?”
伯景郁解释道:“大概率是他做司户之前,还担任过别的官职,最低官职从九品,从九品到从八品也是一级,他要往上升总司户,总司户是正八品的官员,就需要调任。”
从九品有巡检,典史,主簿,编修等,从九品官员多数都不是朝廷封官,在县试或州试中取得了前名,推举入京会试统考中了贡士后未中进士,通常会编入末流的官职,州试统考前百名中贡士而殿试落榜者,会被编入州学县学或各级基层末流官员,县试前中州试未中贡士者也会编入县学等不入流的官职,表现出色同样可以升职入品,类似这样的形式入朝为官的官员很难得到晋升,正七品几乎是他们能晋升的最高官职。
伯景郁推测,“极有可能他是为了升职纵容刘家这种行为。”
惊风赞同伯景郁的推测,“自从闻人政接替张明阳的职位之后,刘家在闻人政手上只买到一块田,只有十五亩田,或许是他们的一些行为引起了闻人政的注意,闻人政在任一年的时间,除了第一次买了十五亩田后,再没卖过刘家一亩田。”
“我翻看田册时发现许多刘家在闻人政管辖的个乡购买田产的记录的页数都有细微的折痕,应该是为了做标记,不知道是查清了还是旁人担心后来者发现这个问题,折起来的地方全都被恢复成了原状。”
这些证据足以说明闻人政就是在查刘家的事情,正是因为触及了刘家以及背后之人的利益,才会被设计陷害。
伯景郁看向飓风,“让你查验尸的仵作,可有结果?”
飓风摇了摇头,“我从县衙查到仵作地址找过去,他家的房子被他贱卖,问了坊长才知道,他带着一家几口去投奔亲戚了,我估摸着他是觉得自己会被杀人灭口,带着家人逃了,八成已经被灭口。”
这点伯景郁之前也预料到了,闻人政都得死,何况是做伪证的仵作。
他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据我从另一位司户那边了解到,闻人政的案子立案时的证据就是姚家姑娘的书信,仵作并未对姚家姑娘验尸,按理说这案子不验尸证据就不够充分,不足以达到立案的标准,可偏偏这案子被送到了总府,批准立案的正是霖开县的县衙。”
飓风得知是县衙立案时,并不知道通判贺兰阙与闻人政之间有关联。
“若是县衙立案,那岂不是贺兰阙批准的?”呼延南音觉得很奇怪。
贺兰阙是县通判,粮运、家田、水利、诉讼都归他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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