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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高雪萍也是心裡緊了一下，因為她也是直到今天中午之前才將將收工，但凡虹姐稍微早來幾個小時，估計她就要面臨讓對方多等一會兒的窘境了。

到時候先不說什麼設計，虹姐先要給她留個辦事效率不高度慢的負面影響。

幸虧她和柚子哥昨天聊得興起趁熱打鐵就開干，這會兒才能面對虹姐的詢問從從容容地回答一句：「虹姐，您來得正好，這裙子做好了就等著您來試試看效果如何，待會兒您哪兒有覺得不合適的我現場給您改。」

虹姐估摸著這麼幾天應該裙子也做好了，但是在聽到高雪萍確定的話語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來：「唉喲，那我真的是來對了！快快快讓我試試看……」她說著就想要解扣子，然後手剛放到紐扣上想起家裡還有6柚這個男人呢。

雖然她知道6柚和這家的高晉年是契兄弟，但好歹也是個大男人。

6柚也沒想到虹姐的性子這麼風風火火的，他都沒來得及反應。

幸好有這一停頓給了他迴避的時間：「那，我出去打點豬草，萍萍在家裡好生招待一下虹姐哈，你們慢慢聊哈。」

他跟後頭有什麼攆著似的，抓起屋檐下放著的一個空背簍就跑了出去。

虹姐看著6柚還帶著幾分倉惶背影，原本因為自己衝動產生的那點兒小尷尬瞬間煙消雲散了，甚至還生出了幾分打的心思：「哎呦，這6知青還害羞了呢！」虹姐作為一名已婚婦女，那心理素質可是比雲英未嫁的小姑娘要硬多了，「不過這會兒外面地上的暑氣還沒消呢，打豬草可不合適。」

高雪萍也跟著傻笑了兩聲，然後把裙子抖開：「虹姐您到我屋裡換吧，裡面有一個長條的鏡子，方便您換上了後看整體效果。」

虹姐也不扭捏，接過裙子進了屋，三下五除二就進去換了。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穿著裙子的虹姐出現了，不過高雪萍很敏銳地發現，虹姐臉上的笑容可比剛進去時要淺了不少。

第27章198o-27

6柚背著溫熱的豬草回來的時候，就被興奮的高雪萍拉著巴拉巴拉說了虹姐從試裙子到改裙子然後到帶著裙子高高興興離開的全過程。

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情緒激動，所以有些內容重複了好幾次，但是6柚一點不耐煩都沒有，認認真真地聽她說完。

等高雪萍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拉著6柚說了好一會兒，而6柚還背著背篼沒有放下來呢。

她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好意思，臉上一紅，連忙伸手去幫6柚取下：「對不起啊柚子哥，我都昏了頭了拉著你說了那麼長時間，你的肩膀都被勒痛了吧……」

看到背篼里大概就三分之一而且還松鬆散散的豬草，高雪萍嘴巴快於大腦直接脫口而出：「啊，就這麼點兒豬草啊！」

這回輪到6柚臉紅了：他能說他當時雖然藉口打豬草，但實際上也是想去打一背篼，結果出去之後看到路邊一蓬又綠又茂盛的野草就揮舞著鐮刀割，結果割了一半被路過的好心嬸子提醒自己割的是豬殃殃。

雖然有句話說豬什麼都能吃，但實際上豬還是蠻挑嘴的——尤其是在眼下這種條件沒有香噴噴的豬飼料，糧食也不敢多加的年代，從田間地頭路邊溝溝田埂這些地方採集的豬草就成了豬長大長肉長膘的最主要來源。

想要豬大口大口吃下這些豬草，當然是避免豬不愛吃和不能吃的。

而豬殃殃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來源於豬吃了這個草會變得病怏怏——吃了這個野草會生病，當然不能用來餵豬了。

不愛吃的還好解決，餓極了也許就囫圇吃了，可是不能吃的就太糟糕了，豬得病了那瘦下來的都是肉都是錢啊。

大概6柚在落霞村也是挺「有名」，大家都知道他這麼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和高晉年皆為契兄弟的小知青，見他細皮嫩肉且態度謙虛，這位桂芬嬸子便給6柚說了不少看起來嫩嫩的，其實豬都不願意吃的野草。

比如莖有棱條，在幼嫩期莖與葉背面為紅褐色，嫩嫩的甚是招人喜歡的臭草；嫩葉可以燉雞蛋吃，根可以熬水治療小感冒小咳嗽的豬不嗅；用醬油醋和辣椒蒜末涼拌很好吃但是豬也不願意吃的折耳根；還有長得像是艾草的蒿枝，常見的葎草，刺五加，筆管草，蕁麻……這些味道很大又毛刺刺的野草無一不是6柚剛才一路看過來長的很茂盛準備待會兒往回走的時候割的。

應該仔細想想，在村里人天天都要出去打豬草的情況下，為什麼這些顯而易見的地方還有那麼多的「豬草」等著6柚這個門外漢去收穫吶？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些不能做豬草啊！

被桂芬嬸子拉著「科普」了一番，6柚整個人都麻了——在他看來那些野草長得也太相似了，苜蓿頭和醡漿草、一年蓬和馬蘭頭、苦苣菜和野萵苣和山萵苣……簡直傻傻分不清楚，如何能挑出正確的苜蓿頭馬蘭頭苦苣菜？

所以最後6柚也就在桂芬嬸子的熱心幫助下打了一點豬愛吃的拉拉秧、粘糊菜、鬼針草（這名字居然是豬能吃的？）、抽筋菜、水葫蘆這些，等桂芬嬸子離開去忙她的活兒去了後，6柚背著背篼在周圍團轉了一圈，懨懨地回家去了。

然後就被高雪萍直接喊了一聲「這麼少」，哎，說真的6柚臉蛋發燒真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