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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道:“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可哭死齐王否?”她之出行,如今都是由着赵客安排,赵客在皇帝身边不久,他之模样,这过去了十几年,竟也无一个人识得他,只晓得他是此前皇帝身边最为亲近的人,有他在此,卫绾才像是有皇帝遗命的那一个,而她要说扶持幼弟,又有几个不遵从的?
一呼百应者,莫不如此矣。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按理说来还有十九章,不过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此前埋下的线差不多都揭示出来了,雪山那边还有一个侍剑,但也可知晓,按照我的尿性,雪山肯定被他拿住了,不然要专门写雪山,主角组还是没戏份……主角组都在一起,还有什么好写的。
就这样了,写成这样,有人喜欢当然好,没人的话,我还是觉得这是我目前写的最好的一个故事。至少这个,我是真的讲故事来着的。
番外:楚暮三回首,流水十年间
薛昭出生之后没有多久,外祖父即是商议着要将这个孩子处死了以免后患,但薛烺不许,外祖父与她说,这是后患。薛烺道,哪里来的后患,都不过是防范未然时松了警惕,有她在,自是不会松了这警惕。
无法说清像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忽然就心软了呢?似是把一辈子所有该对人的好都给了她一个人,这种好没了边界,到最后,自己也就记得要对薛昭好了。
外祖父没有活过那个冬日,便是再没有人来劝阻薛烺了。
薛烺觉得自己变了。
不好读书,不习武功,她远远地只是看着那个孩子,便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甚至为了那个孩子修起了一所别馆。裴家好简朴,惟在这一件事上奢侈了许多,建筑所要采之天南地北,要不是因着这别馆是建在京郊,要是被哪位御史知晓了,管他富商豪族,这一番弹劾,定是不会少的。
从来不会如此轻柔地去唤一个人的姓名,看她的头发从才覆顶的一团到及肩的长发,便开始遥想她长发及肩的模样。本是独居的薛烺还收了许多食客,让一些本来无可能进拱卫司的人来此,只让他们讲一些奇闻,自己听好念熟了,也好去念与她听,让她一笑也是好的。
薛烺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玩伴。有这么一个妹妹,也是刚刚好。她为她点眉间朱砂,只为她笑容愈加明媚,她为她宽了人性命,也只是不想她徒沾了血腥,她教她琴棋书画,也不过是千般万般好,都想加诸在她身上罢了。
在薛昭学会走路的那一年,薛烺将薛昭出生时被天雷劈焦了的那棵枯松做成了一架瑶琴,她不去弹它,只是抱了薛昭,与她说:“等你大了,再弹于我听罢。”
薛昭直到四岁,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寻了医师来,只说这孩子心中一点灵明早已是泯灭了,是无神,虽是人身,但并不可称人,还是后来左朝散大夫岐晖送了本经书来,才知是和道家有缘,本就不是红尘中人。但好歹是能开口了,薛烺很是欢喜,她问薛昭,想要什么?
薛昭望着她,便是说了一句话:“你可以死了么?”
薛烺没有立即答应,但许久之后,她牵着薛昭的手,领她回薛家,道:“可以。”
因为薛昭的一句话,薛烺不在幕后做那裴家主,可是甘心回薛家,她的姻亲经由皇帝示意定了下来,可这还是不够的,薛烺在想自己死后,裴家多事,也是要关系到薛昭的,她设计了一番,只让内部先挑了事出来,本以为是一建之功,但她听说了薛昭在萧家杀了人,却是觉得,如果是要保护,他人总是不放心的,薛昭自己有这般天赋,自身能够强大,谁又能伤了她呢?由是,又动了另一番心思。
薛昭杀人很是顺畅,但薛烺却是瞧出了问题,不以之为罪,这并非是可以拿来得意的事情。对生命怀有敬意,这是每一个杀手都该有的自觉。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必要死的,你夺去了他人的性命,焉知不是在其他方面还了回去,不有必要,有时这杀人之术,还是最为低下的一种术法。
薛烺禁了薛昭的内力,她想的不错,在知晓自己与对方必要的差距时,薛昭再想动手,总该是要有所考虑的。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裴家内斗,薛烺手上并不曾沾有一丝鲜血,但薛昭浴血,竟是用了空无内力的一套招式将那些与她隔了无数个境界的高手尽数杀死。不得不说,很多事上,天赋与运气缺一不可,恰恰是薛昭,将这两点都囊括了进去。
薛昭与道有缘,她的招式含了一丝道意,别人与她过招,不管是多高深的武功,在这一丝道意上差错的,可能就是阴阳相隔,生死无期了。她能够本能地感受到招式的最薄弱处,然后击破它。
这一点,是薛烺也无法做到的。
然而这样的薛昭再要修习下去,能不能入道还在两说,但成魔却一定是会的。薛烺爱她的妹妹,但却并不曾想要她成魔。
所以,薛烺在薛昭那一语后,她下了台阶,挥退徐贤,在薛昭像个邀功讨赏的孩子时,她用那柄自东海得来的宝剑,亲自结果了薛昭的性命。
不过在杀死了薛昭之后,薛烺马不停蹄地又是做了另一件事,她用上好的玄冰白玉装了薛昭的身子,扶棺一路,到了雪山。
她跪在雪山山门前,不眠不休数日,只求雪山救了薛昭一命。薛昭心中恶已无,再活过来,也是可以继续往日的。
雪山宗主问她,如此做,雪山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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