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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颇有些不耐烦:“自古就有主兼爱非攻者,明王道辨义利者,智者千面,人云一说,我若真是要做什么,可又关乎他们何事了,不过,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杀了这些人,污的可是我的名声,让他们把王城迁过来吧,这些人,我总是要在眼前看着才会放心。”
赵客脸上一喜,口称诺诺,便是退了下去。侍剑和沈牧又各有各的问题需要卫绾解决,这回可不能玩笑,得要认真对待起来。
这边卫绾忙得马不停蹄,薛昭可是闲的骨头有些发酥。她是要回去了,手指点了点嘴唇,那触感还有些残留,她猛地摇了摇头,感觉有些怪怪的。
《说文》有解:情,人之阴气有欲者也。
所以她对卫绾是有情么?不对,只是亲了亲而已,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这都不对。只是第一次,或许是格外在意了些。她虽是逃婚到了敦煌,但逃得过初一,可还逃得过十五,父兄性命皆系于她身,而秦王待她以礼,而她,又怎好秉持一己之私,肆意妄为。只是,想到那日晚的温泉汤浴,好像又还是肆意妄为了……罢了罢了,身处在官家,人自个儿的东西总还是要收着些,只当是敦煌之行,意外所获。
即刻开始准备行装。这日在雷音寺拜了佛之后,薛昭上街正是要采办东西,只不过道上忽然马蹄声急响,她当即抱了一个小孩儿到一边,尔后便看着城主的车驾从眼前过去,现下见面总是觉得尴尬,她放下小孩儿就要快步往那店铺里面走,只是车驾并没有停,仍是往前面过去,原来是卫绾约了城中郡望于酒楼,相与商议要事,那月氏人建了城来,要扶何人为主?草原人早婚早育,比之中原少了许多繁琐,月氏王之兄弟皆尚存,儿女也多,孙子辈的更是不少。扶长,怕其野心难束,扶幼,能否服众尚是两说。
虽然心中早有定数,只不过,卫绾还是想要看看这些个商人脑子里到底都是在想些什么。是以宴将过半,她并无发一言。
只不过待得众人皆已是争得面红耳赤,才举了酒杯,笑言:“此间乐,与诸君共饮。”到底还是未有透露一字。
薛昭也是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跟了上来,看那卫绾上了二楼,眼见着二楼都被其包了,不能进去,立即是改了道,寻了毗邻的一家酒楼,也上了二楼,要了一个小间,一盘牛肉一壶酒,眼看着那对面的卫绾在寻欢作乐。
异族女子多风情,也不似中原人有那么多人伦义理的束缚,动作都是大胆的很,本就是躺在卫绾怀里,那吃吃笑了几声,便是脖子一仰,在卫绾耳边说了许多小话,而卫绾听了,也像是真的感兴趣,还侧身与旁边的商户说了,那笑声,这边虽是听得不大清楚,可也是刺耳。本来这些,薛昭喝了点酒,还能强行镇定,可是那女子,只是被卫绾夸了两句,就执着酒壶为卫绾斟酒,还假借着不小心,凑到卫绾的脖子那里,亲了一下之后,还舔了一下,不过抬头时媚眼如丝,硬生生地将卫绾的愕然变成了喜悦,卫绾那搂着女子肩膀的手可又紧了两分。
薛昭打了个喷嚏。其实她的病早就好了,只是迎着风,还是会流些鼻涕,这般模样迎上去实在是不妥,而现今已是如此,就算她心中是有许多的不爽利,她又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去?去干什么?
薛昭被自己脑海中猛然出现的这么一个念头给吓到,当下便是摆了摆头,力图使自己清醒些,而摆头之后,又是懊悔,早知道就不出门了。卫绾这样的人……人家若是真的不愿,可是不要自己倒贴上去。就算……嗯?就算什么……转头之后又不知道自己先前在想什么了,这病生的可真不是时候,感觉自己脑子确乎是迷糊了不少。
目光收回来,重整了衣衫,纤手执箸,一手握袖,箸卷了牛肉入口,丁香小舌又未是多了些甜美的滋味,还在唇边轻轻地咂了两下。薛昭没有察觉的是,在她将心神从卫绾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卫绾却是恰时,面色漠然地将那胡女从身上撕了下来,看似无意地将目光向薛昭那边扫过去,虽然仅仅是停留了一瞬便是微笑地又恢复了往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是存有了几分不轨的心思,可薛昭还是似有所感地望了回来,薛昭她是觉得自己错觉,而卫绾便只能对自己的好警觉而暗暗庆幸,只是那胡女对她推开她的行为十分不解,还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够好,才要抵上自己的唇,再行那事,卫绾眼见着席上之人皆已是乐不思蜀,只专注眼前,哪里还要这胡女遮掩,又是想起了什么,再看这胡女,心中总有些不适。
为何呢?同样是亲吻,同样的那般亲近,这女子还如此缠绵缱绻,为何带来的滋味,就是与那时不能比呢?卫绾放下手中酒杯,着眼去看这席间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一群人物,也不知这些人此时所达的那极乐,是否是能与自己那时的心中悸动有得一比。
便是,心血如潮,覆水难收。
忽觉得腰间顶着一方硬物,原是胡女那娇美的面容忽变得狠厉了,手中正握着一把短匕,匕首只轻轻地一搅弄,抵着的那几层衣物便在瞬间变得粉碎。看样子,这物事倒是比那月氏王的佩剑还要锋利得多。
卫绾假装一时不察,被这一刺,立时身子一侧,将那几案上的果盘佳肴皆是拂倒在地,她口中急急,看向那胡女的眼神也有所转变:“将相欲何?”
席上之人听闻动静,有面色揣揣者,亦有强装镇静者,更有甚者,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见风使舵,还是中有一名面貌忠厚者口出试探:“尊驾可是月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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