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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还没怎么明白薛昭说的话,不过等卫玠明白过来也是晚了,薛昭越过木桶,扣住卫玠的肩膀,便是以一种格外奇怪的姿势将卫玠摔倒在地,她笑道:“不要以为我不懂,我家里的事,便是要我细细讲与你听,不讲上个十年半个月都是难办,不过是母女相恋,你们之间又无何血缘关系,要你这样遮遮掩掩?是知晓自己比不上卫绾?你阿娘只说起了卫城主一次,那眼神便不能教我忘记,更何况是你……嘛,你拿不到的东西我帮你拿到,很划算的吧。”
被一语道破了心思也还来不及争辩,薛昭已是扳正了卫玠的身子,双眼一闭,右手一伸,拍在卫玠的天灵盖上,那原本还萦绕在身周的真气便如漩涡般席转进薛昭的身子,再经由经脉传导进卫玠的身体里面。
但凡武林世家,洗精伐髓之举多凭是天材地宝,不过既然是传功,那自然是要更简单粗暴得多,如果说天材地宝是为了容器能盛放更多的水而极力做大容器,那传功,便是为了能盛放这些水而将容器强行做大。
两刻钟后。
卫玠的眼睛本来就很亮,在得到了这本不符合她自身实力的内力后,竟然又更粲然了两分。
“你这资质确实不错。”薛昭嘀咕了句,才觉得身体一轻,她睁开眼,却是卫玠将她抱了起来。
桶中的水其实早已冷了,但卫玠知晓薛昭只是想洗浴,至于冷热如何,皆是不在意,而这本来也不重要,和薛昭猜想的不错,她身上其时已经有了不少伤口,这当然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卫玠在将薛昭的衣服除尽之后,也是看得清楚,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你,不要怪她。”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实在难以说服人,她又道:“要不是那个城主要救那位公主,你也不用如此的。”说到最后,她还有些哽咽,像也是说不下去。
“没有人教你骗人是不好的么?”随着薛昭一吸一呼的大喘气,她胸口才止住的流血又开始流了:“你自己都不信吧,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傲慢又胆小,你们都不过是这样的人,卫绾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虽然你和她很像,但终究不是她。”
“我说为何看你这么眼熟呢。”薛昭似是十分疲惫了,等到卫玠给她擦干身体再换上新的衣物,她才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她无视了卫玠的怔然,继续道:“想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我累了。”
有什么东西不再存在消失了,又有什么东西固定成了实体,卫玠将薛昭放回榻上,盖上了被子之后,她握了握拳道:“你说得对,我要阻止她。”
可是薛昭并没有再回答卫玠,她的呼吸平稳极了,似是太累而睡着了。
然而,在黑夜中,薛昭还是醒了过来,差不多睡够了,她下榻,推开窗,窗边又是多了几道手指印。
看来还有帮手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闲过头了,哎。
禁思虑……总是要说得卫瑕的手法高明,薛昭脑海中的念头往往是转不了两个就破裂了,很像是做梦做到惊醒,只是认识到自己当时是在做梦。这样,薛昭每想到一件事就要刻意用外物记下来,忘掉,再进行下一步的想法。这种方法当然是很累的,可是谋定而后动,若不得不如此,那便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丹田里面空荡荡的,因为内力逆行,再兼之真气爆体,约有八成经脉是毁了,薛昭手中捏着根树枝,垂下眼睑,可以说不好好静养的话,这身武动尽皆是要废掉了,不过既是说了要教卫玠武艺,她自然不会因这种自身的原因而推脱。
树枝上沾了些晨露,薛昭扬了扬手,即是将树枝一端拍在卫玠头顶上,沉声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道弟子需受三戒后再受五戒,不嗔,不痴,不贪,三戒予以尔身,待得大成之后,可通天地之灵,以愿乐善法。”
只是走个形式,薛昭也未要求卫玠拜师,不过在薛昭摆了个起手式之后,卫玠却道:“你教我武功,却不愿让我入你门下,是何道理?”
也无怪乎卫玠会这般说,此世中对于师承是极为看重的,就算卫玠只是俗世一小儿,但她也是听过私塾中先生说的,剑使三招,必有路数。不是师徒,哪怕平辈论交,想要偷学个一招两式,那都犹如是犯了杀父之仇般的大忌,哪里有薛昭这般慷慨的,卫玠之前之所以那么犹豫,一则是不相信薛昭是真的要教她武功,二则是应承了薛昭,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说不能全当真,可师徒的身份可是一道鸿沟,卫玠还不想让自己如此受制于人。
可不成想只是卫玠自己自作多情。
薛昭不语,手不曾弯,腕不曾曲,树枝挥空,她看檐上有一飞鸟即是摔落了下来,方才道:“如我先前所言,我之武功并不算高绝,所善于的,也不过是投机取巧一途,道之所存,一念而已,哪里来的这许多弯弯绕绕。”她话音刚落,鸟儿便是展翅飞起,完全不见得被薛昭击伤的样子,她又道:“你只说,学是不学?”
完全是一副你学就学,不学我也懒得教的表情。卫玠从薛昭脸上瞧不出什么,她点点头:“我学。”
于是,薛昭脚踩六十四卦,开始教卫玠裴家剑法的第一式,裴家剑法基础有两式,一式为实,一式为虚,须得两式练熟了,虚实相映,方可再练得下一式。演示了一遍后,薛昭道:“我脚下的步子,你可是记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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