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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有许多,两名蓝衣只能勉强让众人不至于走散,卫绾实在是对这些人来人往的场景不感兴趣,她只看着女童怀里的陶响球,估摸着要编出何种话来才能让人给她玩一玩,但她尚在思索,幸福便是来得如此之快,女童一把将陶响球塞进她怀里,连蹦带跳地跑到了一个地摊前,指着那上面几只面具道:“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我都要。”
听其语气,颇为兴奋。
卫绾一个人玩球还正是开心呢,但女童在腰间绑了几只面具后,面上也覆了一只金色四目的鬼面,她整理齐备了,又是将卫绾手中的陶响球又抢了回去。
卫绾一时不察,这被拿走了,也是气鼓鼓地道:“我还没玩够呢。”
“本来是我的东西,这拿便拿了,你玩没玩够,关我什么事?”
便是哑口无言。
卫绾扭头,但女童还有话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这球给你玩如何?”
是很惊喜,但卫绾好歹是没失了分寸,她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什么?”
女童便道:“前几日,剑南道听闻阿姊来了,迎接时特地是用了乐舞,就是这样戴着面具手舞足蹈,阿姊看了似是十分高兴,我特地记了步子下来,这两日练习,感觉也是纯熟了,我跳于你看,你便帮我看看如何?”
没有不应许的道理,可还是要矜持些,又干咳了几声,她觑着两名蓝衣道:“我一个小孩子也看不出什么,他们看了才知道你跳的好不好罢。”
“他们才不知,反正我如何都是好的,左右不过一群废物,有什么好问他们的。”
这话说的狠了,可两名蓝衣却也是不曾反驳。
卫绾看了看四周,也便是说:“那就择了一处开阔地吧。”
然而这场舞还不曾开场,便已是算作了结束。才离了人群不久时,一群黑衣人便是出现在了面前。两名蓝衣各自拿了兵器出来,可女童只抓了她的手,喊了一声:“跑。”
跑是能跑到哪里去呢?那群黑衣人显然是比他们更熟悉此地环境,卫绾何曾遭遇过这等事情,她被女童带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转身,便是看见了留作拦截的两名蓝衣中的一位被从眉心一刀砍作是了两半。
女童的手与她比,差不了多少,但却是遮住了她的眼睛,是道:“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甩不掉的鼻涕虫罢了。”
卫绾本身是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坚强些,她忍了呕吐点点头,可她本身是没有武功的,随着追杀愈加迫近,女童也明白了这一点,她解下面上的鬼面,覆到她的脸上道:“若是没胆子,便是不要睁眼了。”
其后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梦境,卫绾只干坐在一处,却是觉得,已过了生生世世那般久,那般小的身躯里也能爆发出那种强势的力量么?卫绾不懂,其实最好的乐舞便是如此了罢,合乎音律……她没有睁眼,她心里明白女童是在做什么,手掌触地,手指忍不住敲打出几个音节来,面上一热,有血沿着眼眶的缝隙洒到了她的脸上,可她身子也只是一颤,再无别的反应。
看不见,却是有人影晃动的。
直到许久之后,她脸上的面具被解开了,女童握着她的手,是浴血而来,可也不觉得她会惊慌,只是道:“可还能站起来?”
卫绾应了声,便是看见那少女赶到了,一剑封喉便是如此了,先前还让女童缠斗许久的黑衣人,转眼间便是没有一个还是站立着的。
女童颇为骄傲:“我家阿姊,最厉害了。”
她点点头。
而少女看着她们彼此间牵着的手,却是问女童:“阿昭你,似是很喜欢这位新朋友?”
阿昭指了自己的满脸血道:“是啊,这么久了,也就她还不怕我。”
阿娘是随后赶到的,她对如斯场景似乎也是习以为常的,她对卫绾道:“这世上有件事,阿娘需要你去做,你可应许?”
卫绾是怎么答的呢?
“阿娘要做什么?”是不曾想过不应许的。
长平王在东宫,这青天白日是赤了上身击鼓,而场中分红黑两队是在交战,他只一个劲儿地喊:“杀,杀,杀得好。”
可是乐不可支。
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也不知这位殿下是否还记得她。卫绾罢了手,勿使通传,她快步走上前,拖了长平王到一边,眯了眼笑道:“可还记得我?”
顿时失了之前所有气势,长平王时年也才十一二岁,他萎了脑袋,声音是小的很:“记得,自是记得的。”这话才说完,赶紧捂了脸,便是道:“这回不要打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番外不会写太多关于正文的内容,所以就想办法把正文没有解释的线索当做是回忆杀穿插了。
长平王是真的怕卫绾,虽是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但他认得人清楚,这会便如惊弓之鸟般,卫绾也觉得这位是真的没出息,可虽然是没出息,可这回,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同盟。
卫绾道:“我不会打你脸的。”她连续说了几遍,长平王才堪堪是撤了掩面的手。
“我许你做这太子,可你也得上点心。”卫绾叹了口气:“你小姨最近一直在找你,你要是不想到时候太丢脸,你这皇室子孙的气概还是早早地就摆出来才好。”
小姨冒着性命之危救他的故事,长平王自幼起从养父那里便是听了无数回,皇帝虽是他祖父,但到底是不甚亲近,他对于那位一直心念着的小姨还要更为在意些,这听了卫绾的话,当时便振奋了,小小男子汉拍着胸膛,是一派的自信:“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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