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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炎定听罢,虚点了点明景宸,怒极反笑,“好!好!你既然说我是条狗,殊不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条癞皮狗就吃一回天鹅肉,当一回无法无天、仗势欺人的禽兽!你若肯依我便罢了,若是不肯依,我少不得使点子手段让你知道什么是欺男霸女、强取豪夺!”
“你……”明景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像是从未认清过他的真面目。
高炎定又道:“你不顾惜自己,非要在我手上吃点苦头就罢了,你莫非忘了你那两个同伙?”
明景宸听他提及任伯和邹大,就像是被捏住了七寸,他颤声问:“他们落在你手里?”
“没错!”高炎定不无得意地道,“这一老一少身手倒是了得,可是功夫再好又有何用?只他们二人能抵挡得了多少兵马?光车轮战都能耗死他们,更别说我带的兵,弓弩炮火一样不缺,随便挑一件朝他们身上使,你说他们如今怎样?”
明景宸气得浑身抖,虽然知道说了大约也是白说,对方未必会信,但他仍旧道:“我逃走的事与他二人无关。”
高炎定扣住他下巴,继续擦他脸上的易容,“相不相关可不是你说了算,景沉,你惯常伶牙俐齿,又有急智,你说的话有几句是可信的?我再不会相信你这个人,教你又辜负了我逃了出去。”
明景宸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仿佛自己之前真和他有点什么一样,“你先前定然派人调查过我,那你必定知道我无亲无友,无牵无挂的。他二人不过是我南渡的路上偶遇的两位江湖侠士,因见我孤身一人,身体也不好,起了帮扶之心,才带我同行。你休要将怒气撒在他们身上,拿无辜之人作筏子。”
“是否无辜审一顿就都清楚了。”高炎定仍旧无动于衷。
“你!”要是真让他对任伯他们严刑拷打那还了得!任伯年岁大了,如何能经受得住诸般刑具上身施为?
明景宸一时方寸大乱。
高炎定心凉了大半,在城外见到有人与明景宸同行,还是两个身怀武艺的高手时,他就有了一番计较,此时又见明景宸为了这两人失魂落魄,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不免心下大恨。
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副打造得精致小巧的镣铐,强行给明景宸戴在了手上,“你最好安分些,别再惹恼了我,否则就不单单是这一副镣铐的事了。”他带着威胁地看了眼明景宸的脚,“真到了万不得已,打断你的腿我也是做得出的,你自行掂量着罢。”
说完,高炎定挑衅十足地将钥匙在明景宸眼前晃了晃后好生收了起来。
这副镣铐也不知是何材质所制,坚硬似铁,难以强行破坏,偏生又轻便灵巧,内侧打磨得光洁圆润,戴久了也不会磨破皮。
脸上易容所用的胶泥废了很多功夫才擦了个七七八八,高炎定又用热巾子在他脸部周围敷了许久,才让那层和皮肤严丝合缝的人皮面具露出一点边沿痕迹。
高炎定并不敢生拉硬扯,恐会伤到明景宸,只能耐着性子一边用巾子继续热敷,一边一寸寸地将面具小心揭下。
等将整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取下来时,两人都已汗流浃背。
高炎定嫌恶地将面具扔在地上,见明景宸的脸上红了一片,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这面具戴久了有所不适,看他又用手挠,不禁一把扣住他手腕,紧张道:“别挠,快给我看看。”
说着用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问道:“疼么?”
明景宸迫于钳制,只得胡乱地摇头。
高炎定不依不饶地又问:“那可是痒了?”
明景宸又摇头,可这回对方却不相信了,只道:“你又撒谎,你或许忘了,可我没忘,上回你背上烧伤新愈痒得整宿整宿地睡不好,我当时问你,你也是这个神情。”
听他翻出旧账,明景宸眼神慌乱地躲闪开去。那件事他怎么会忘?当初要不是这人连续几晚不眠不休地照看,自己八成会因为嘴硬和所谓的自尊吃更多的苦头。
当时他不理解高炎定为何放着好端端的觉不睡,甘心为自己苦熬。对方说,就当他是神经,他高兴,他巴不得。那会儿自己尚且懵懂,虽一早就知道高炎定是个断袖,但不知为何,平日里你来我往,拌嘴争锋总会将这茬给抛在脑后,所以那会儿并未深究。
如今细细想来,对方那时就对自己有些不同起来,可笑自己竟然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真是个蠢材!
明景宸在心里唾骂自己,而高炎定已一径出了屋门命仆从快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来得很快,先恭敬地朝高炎定磕了个头,然后朝他身后看去。
帷帐拢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里头有个人卧躺着,身形伶仃。
大夫便以为是高炎定的妻妾病了,考虑到男女有别,这些权贵又向来讲究,他就不敢自作主张,只能转头对高炎定道:“王爷,不知里头的贵人身上有何不适?”
高炎定撩开帐幔一角,然后将人半搂着坐起,让他靠在自己胸膛前,“你过来给他看看脸,究竟怎么回事,红了一片又消不下去。”
◇第15o章去而复返
大夫定睛一看,现竟是个男子,长着天仙似的一张脸,病歪歪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道怪哉,这镇北王原来竟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但他并不敢明面上表现出诧异,只能愈唯唯诺诺,先告了罪,“恕小人冒犯了贵人。”说罢朝床榻走近了些许,先近距离打量了片刻,又上手碰了碰对方的脸,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道:“容小的再把一把贵人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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