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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聿铎连忙伸手接住,见她跑得匆忙,赤着一双脚,索性抱她起来,直抱到柔软的锦被中,方才松了手。
“好个狠心的人儿,一连五天都不想我。今儿娘走了,你又想要我了?”
沈绮靠在他怀中,乖巧点头。
谢聿铎怕她着凉,用锦被把她好生包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乌发。
“嗯,我能排到第二,仅次于娘,还不错。”
沈绮笑了笑,却赖在他怀中不肯起来,也不让他走,很是依恋。
这些天,不是他在,就是娘在。
今日娘亲走了,他又没回来,沈绮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二郎。”
“嗯?”
谢聿铎觉得怀里的人儿有些不对劲。
沈绮总是直接说你啊,我啊,很少这么称呼他。
“嫂嫂她……怎么样了?”
堪称死里逃生。
这次小产实在凶险,孙雪意的身子坏透了。大夫断言,日后再无子息之望,能勉强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
二婶得知此事,成日哭天抹泪的,二叔也是长吁短叹。
祖母得了消息,叹息了几次,在佛堂念经的时间更长了。
大哥心智还算稳定,只是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了很多。
他斟酌着词句。
“还得慢慢养着,大哥至今都没出过门,一直在照顾她。”
“她……会死吗?”
“放心,不会。”
沈绮有些犹豫,闭了闭眼睛,还是说了出来。
“那天,我看到她的孩子了。”
谢聿铎心中一紧,后悔当初没有拦住她,之前连日昏睡的时候,不知道她遭遇什么样的噩梦。
沈绮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比划给他瞧,声音很低。
“就这么大一点儿。”
他眉眼之间满是愧意,轻轻把她伸出的手指一根一根蜷了回去,好生藏在自已手心里,动作极其温柔,语气中带着些后怕和愧疚。
“很害怕吧?”
沈绮又想起当日的情景,忍了这几日,至此刻才忍不住吐露心声。
“很怕。”
两人明明亲昵相拥,她仍觉得不够,索性侧躺在他的怀中,环住了他的腰身。
“这几天,还好有娘陪着我,我就让娘给我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她说,那一年,我们的老家东旗县,发了一场大洪水,家里实在没有了活路……娘又正怀着我,就带着才八岁的哥哥,跟着爹爹,一起出门逃荒去了……当时,一家人刚走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口,还没找到下处,娘的肚子就开始痛……”
她边想边说,有点出神,谢聿铎没有打断,耐心地听她说完。
“娘说,那天,都入夜了,村子里家家都关门闭户……爹爹急着转了好几圈,只在村子东边,找到了一个没人住的破屋子……那个屋子啊,连屋顶都没有……爹爹在破地上铺了半块布,我娘这么就生下了我……”
“然后,幸好那天是八月十五,月亮很圆很亮,爹娘就给你取名叫小月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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