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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今天醒的很早,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栗边说边走到客厅坐下,刚坐下年年就缠过来,他正是处于对电子产品格外感兴趣的年纪。
那边停顿了一下,说出口的声音略带沙哑,“我妈妈,刚才给我发信息,说对不起。”
唐栗微微怔住,摆弄年年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你…你现在在哪?”
徐逸尘也愣住了,因为他正好走到了唐栗家楼下,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叫唐栗出来,原本只是打算在她家楼下呆会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唐栗突然地发问让他以为她看见了自己,抬头望了望,只看见了漫天白茫茫的雪花,“我在你家楼下。”
唐栗急急说了句“我马上下去。”就挂了电话,起身换衣服的时候却被年年给拉住,“姐姐去哪去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乖,你在家里呆一会啊,姐姐马上回来。”
年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姐姐,我一个小孩自己呆在家里很危险,而且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全都听你的。”
徐逸尘第一次见到唐栗的弟弟,他不会和小孩相处,只懵懵地看了会年年,又求助地望向唐栗。
唐栗蹲下来将年年往前拉了拉,“叫哥哥。”
年年点点头,仰起小脸,甜甜地,“哥哥好,我叫郑年年,是姐姐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唐栗弯着眼睛夸奖他,“真棒。”说完又帮他把手套帽子整理了一下才站起身,“好了,去玩雪吧。”
看了看年年在不远处玩雪的小背影,唐栗才转过身去拉徐逸尘的衣袖,“家里没人,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就一起带下来了。”
徐逸尘将手从兜里拿出来,摇了摇头,“没事,我来的也很突然。”
唐栗顺势将他的衣袖又抓紧了一些,往他那边靠了靠,“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的,因为感觉你很难过。”
徐逸尘微微弯腰,正视着唐栗,他的睫毛上落了点点雪花,眸子黑亮黑亮的,“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很开心。唐栗你还记得吗?我说我总是坚信妈妈是爱着自己孩子的,看来这句话还算有道理。”
唐栗伸手扑了扑他头发上的雪花,“但是还是不太容易吧,不习惯对不对,不过都会好的,因为是妈妈所以尽管做了错事也总会原谅她的。”
徐逸尘跟着笑,两颗虎牙尖尖地戳在下嘴唇上,“毕竟还有赵老师,我感觉他这人总是能说出一些我听不太懂但是又好像很正确的话,你说他是不是不应该学化学应该是学哲学的吧?”
唐栗还未来得及答话,年年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姐姐!哥哥!快来帮我堆雪人!”
周碎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积起一层薄雪了,此刻雪还在不停地往下落,他没有欣赏雪景的心情,几乎没有停顿地往外走,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叫住了他。
他停住脚步转身,愣了两秒才露出了点恭敬的神色,声音平静地问好,“付老师。”
付时正穿着黑色的大衣,拿着把黑色的长柄伞,面色有些苍白但仍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好巧啊。”
周碎安脸色沉了沉,勉强笑了笑,“付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付时正则显得很随意,“我来拿点药,小病。”说完便立即转了话题,“唐栗没和你在一起啊?”
“她今天先回去了。”周碎安应完才发觉不对,微微皱眉看向付时正,“付老师你找唐栗有什么事吗?”
付时正依旧不以为然地笑着,把伞撑开了举起,“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周碎安已经有些不耐了,他快速地终止话题,道了别便转身要走,没走几步,他又听到了付时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如同自地底生长的荆棘,一冒出芽尖便迅速蔓延,紧紧缠绕着所有能攀附住的东西,尖利的刺穿过皮肉直戳骨头,于是,周碎安知道自己也无法离开了。
“我为什么关心唐栗,你不是清楚得很吗?周碎安。”
命运?
若是人生真有命中注定的说法,大概就是从那通未接通的电话开始的,那天是姐姐结婚典礼的前一天,事情多且琐碎,得空可以休息一会的时候周碎安才看见了唐栗的未接电话,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周碎安当时突然有些心慌,立即想打回去,但那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只能作罢,后来周碎安无数次回想起那个晚上,或许不仅是错了那一通电话,还错过了补救的机会。
不,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周碎安往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付时正,眼睛里流露出不安。
付时正静静看了会周碎安,轻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面容笼罩在黑色的伞之下,加之灰蒙蒙的天,显得有些昏暗。
“不记得了吗?有天看到你了呢,你说,是不是很巧啊。”
付时正与周碎安并排站定,“让你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呢,毕竟唐栗不喜欢让别人看见。”
付时正走了好一会周碎安还立在原地,雪积在他的肩上,打湿了点他的头发,一直到全身都冷透了他才慢慢转身离开。
路过唐栗家楼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很丑的雪人,身子太大头又太小,眼睛那块的石子也不大对称,还有个占脸三分之二的一笔带过的微笑,似乎蛮乐观的,可惜还是看起来格外滑稽。
他看了会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认认真真地围到了雪人身上。
年年今天在外面跟着徐逸尘玩疯了,本来小孩子精力就格外旺盛,逮着个愿意陪他玩的就一直黏黏糊糊地缠着,哥哥、大哥哥、好人、恩人各种知道的称呼全从脑子里搜刮出来换着叫,最后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发觉一直心心念念的雪人还没堆,但是无奈三个人都累的够呛,乱堆一通便算了了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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