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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根这几天在油坊中干活时,大油匠和吴叔他们总是提起他的婚事,盼根知道母亲让他们几人劝说自己早早订婚。他那天听母亲说出宋叔全家就算是答应这件事,他在这十多天中就是没有看到过宋兰朵,花枝没有领着宋兰朵进入油坊,盼根白天总在油坊中干活并不着家,宋兰朵来自家串门她都不进入油坊,宋兰朵就是来到油坊中观望,盼根都不能撂下手头活计和她单独说话,油坊中又有那么多的眼目在盯看着她,盼根白天就是能离开油坊,他都不能去往宋兰朵家单独找她,她奶奶和她妈平时都在家中,盼根就是没有找到和宋兰朵单独说话的机会,盼根没有听到宋兰朵的实落话,他就不知道宋兰朵的真实想法。
盼根在昨天晚上油坊停榨后,他和吴叔他们返回自家吃晚饭时,他看到宋叔正在堂屋中和父亲说话,母亲和顾大娘在外屋中正在做饭炒菜,院落中还飘荡着饭菜的香气。他随着他们几人刚要进屋时,母亲就走出外屋把他拦挡下来,母亲和他说出晚饭不让他上桌吃饭,宋叔和父亲他们晚上要凑在饭桌上喝酒吃饭,母亲还说出他们是在饭桌商议自己的婚事,因为饭桌上有宋叔在场,盼根就不能在饭桌上旁听他们的话语。盼根这才知道父母正张罗着要操办自己的婚事,栓柱子叔叔他们要陪着宋叔在饭桌上喝酒。盼根听从母亲的安排,他昨晚上就没有在堂屋的饭桌上吃晚饭。
盼根被母亲安排到花枝居住的房屋中等待,盼根进到花枝所居住的西厢房后,花枝正好在炕上做针线活,盼根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就和花枝说起话语,花枝就向他说起宋叔清早来自家的事,花枝还说出她给宋兰朵家送胡麻油的事,盼根这才知道宋叔他们算是答应自己的婚事,这件事还是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要是和宋兰朵见面说上话,宋兰朵只要是在自己跟前点过头后,双方家长就要张罗自己的婚事,盼根和花枝说出顾不上和宋兰朵单独见面,花枝就出主意说出她明天就把宋兰朵摽到自家,宋兰朵来到自家串门后,盼根就有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
盼根昨晚上是在花枝居住的房屋吃的晚饭,花枝亲自给他端来饭菜。父亲和宋叔他们在饭桌上喝酒说话,盼根不能等待他们下桌后自己在去吃晚饭,他吃过晚饭后,母亲和花枝就让他早些返回到油坊中睡觉,花枝还让他等待和宋兰朵单独见面说话。盼根返回到油坊的房屋中躺下后,他就听到栓柱子叔叔他们才返回到油坊中睡觉,他还听出他们说出的是些醉酒话,盼根就没有再起炕和他们说话,他就不知道父亲和宋叔他们在饭桌上商量的事情。盼根这晚上心里已经有底数,他整个晚上睡觉就睡的很实落。
盼根今天早晨和栓柱子叔叔吃过早饭后,他正准备和他们进入油坊干活时,父亲就把他和栓柱子叔叔留在屋里说话,父亲就和其他几人先到了油坊中干活,母亲和顾大娘已经收拾完碗筷,花枝吃过早饭返回到她居住的房屋中,盼根就知道父母把大油匠留在家里劝说自己,母亲和顾大娘都在堂屋中旁听。
大油匠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说:“盼根,昨天我们晚上在饭桌上耽搁的工夫长,我们每人喝酒都喝的了量,我们几人为你的婚事轮番给你宋叔敬酒,我们要让他喝的高兴,我们都是向着你说话,你宋叔在酒桌上就当场点头答应,我们都在场听到他说出的话语,他就不能再收回他说出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盼根说:“叔叔,我昨晚上没上桌吃饭是我妈和花枝的安排,你们和我宋叔在商议我和宋兰朵定婚的事。我在花枝那屋吃过晚饭返回到油坊中睡觉时,我躺在炕上就听到你们才返回油坊中睡觉,你们的说音都带着酒气,我就没有起炕再和你们说话。”
母亲坐在炕檐边上说:“盼根,你爸知道你和你叔清早活计不多,他才让你们在屋中说会话。你叔和你说几句话还要去油坊干活,今天油坊中不用你再干活,你在家等着宋兰朵进门,你们俩单独把该说的话说说,你们俩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商量通后,俩家大人就要高高兴兴地给你们办婚事。”
盼根说:“妈,我昨晚听花枝说只要宋兰朵在我跟前点了头,我们俩就能订婚。”
大油匠笑着说:“盼根,昨晚上我和你宋叔商量的不是订婚的事,我们就是说服他让你们早结婚的事情,他白天就答应了你们订婚的事,他没有答应你们提前结婚,他答应你们订婚是订婚,他要让你们过年这个时候在结婚都不为过份,订婚是订婚结婚是结婚。”
盼根苦笑着说:“叔叔,我们连婚事都没有订,怎么还说起结婚的事?”
大油匠说:“盼根,咱们那天在场院中打胡麻时,我就说出让宋兰朵给咱们几人做饭,她当时就没有点头答应,宋兰朵不进咱们家门,她能每天都给咱们做几顿饭吗?”
顾大娘在炕檐边上用手指点着说:“栓柱子,你现在也把吃喝挂在嘴边,你们就是图宋兰朵按时按晌给你们做饭,你们昨晚上在饭桌上就向宋老仓提出过高的要求,盼根和宋兰朵订婚容易,你们都不想让宋兰朵在她娘家过个年,你们就想马现实就让宋兰朵嫁到这个家门,她起早贪晚的还要给你们做饭。咱们家乡风俗是娶媳妇聘姑娘都在农闲时,现在这个季节算是农闲季节,油坊要比种地还劳累,宋兰朵过门后连歇着的空闲都没有,你们把小九九算的滚瓜烂熟,你们没想想宋兰朵她愿不愿意提前结婚过门?”
大油匠说:“嫂子,盼根家要是没开设这个油坊,他们俩人过年开春结婚都不为晚。油坊现在正是榨油的大好时机,盼根他在油坊中手忙脚乱的忙不开,他在当忙时总给别人算错帐。盼根还要给客户秤油料换油,他忙时给客户灌油时扬扬洒洒,还把榨出的胡麻油扬洒在地上,他在油坊中调不开架子,他就要找个精明人来帮忙才能打客户满意,我们几人都个忙个的,我们都顾不上帮助盼根算小帐。”
顾大娘说:“栓柱子,米贵和宋老仓都把场打完,他们俩人去往油坊中通手干活,他们都比盼根精明,他们齐帮对手帮助你们干活,油坊中多两个人手,你们还说忙不开吗?”
盼根这时听到母亲在旁解释说:“嫂子,米贵当初建盖油坊时,他就是给盼根铺的烂摊子。油坊开业后,他就想听吃听喝,他会做木工活,他就是想甩手油坊中的活计。咱们俩都在油坊中给客户灌过油,米贵他就做不了低三下四的活计,米贵不愿意干的活计宋老仓更不愿意干,他都嫌整天说好话的麻烦活计掉架子。花枝还个没出门子的姑娘孩,她嫌油坊闷热平时都不往油坊中迈步,她要是算小帐比她哥的脑瓜子活泛。花枝平时总算还去往过油坊几趟,花枝那天去请王之朵去观看榨油,王之朵捂着脸都往后打拖拖,她都闻不惯胡麻油味,王之朵平时在家都横草不拿竖草不捏,她才不肯去和花枝去油坊中看热闹。只有宋兰朵这孩子踏实能干不怕脏累,她这次要是肯嫁给我们家盼根,老天爷就是照顾我们家。盼根有宋兰朵为他经营帐目,盼根经营的油坊就能将七将八的开设下去,宋兰朵要是不认头和盼根经营油坊,她爸妈在这件事上都都没有咒念。宋兰朵就是答应嫁给盼根,她不通手油坊的任何活计,她只管给盼根洗衣做饭,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盼根在油坊中没她经管帐目,他还是给客户算错帐。我这几年就相中了宋兰朵,她的脾气能拿住盼根,盼根要是不不娶个厉害的媳妇管着他,他自高自大的就敢上房揭瓦。”
大油匠不仅笑着说:“嫂子,孬媳妇还真不敢进你们家门里,你们家里来人去客不说,油坊中的活计就要有个好当家人主持。我在油葫芦油坊中轮油锤时,少东家只管干活榨油,他不管油坊中的进帐出帐,油坊中的换油过秤都是他媳妇的事,他媳妇精明才把油葫芦的名声打响。油坊中红红火火是少东家的媳妇出了大力,后来那些客户都不和少东家过话,他们有事都要找他媳妇去办理帐目上的事情。”
顾大娘又说:“栓柱子,你把芝麻粒大的小事说成簸箩口般的大事,屋里的人顶数你脑瓜筋转悠的快当,你早就看出来宋兰朵能顶起这个家的家业。你昨天晚上在酒桌上把宋老仓说的五迷三道,你还有耐心烦给宋老仓摆出些道道,你们趁着宋老仓醉酒时逼着他答应盼根他们早结婚,宋老仓今天就醒酒,他总有清醒的时候。他还是要问宋兰朵同意不同意,宋兰朵今天来我家要是答应这件事,咱们就不在屋里叽叽喳喳说废话。”
母亲说:“嫂子,老仓醉酒时都比米贵清醒,盼根他们的婚事要是能成,米贵在这件事上都做不了老仓的主,米贵是听吃听喝的主子。老仓在别人家的喜事场面上能当主持人,她不能主持自家闺女的结婚定婚场面。我们要请三家村大媒婆子上场给俩个孩子保媒,我们还要请个主持人主持俩个孩子的订婚结婚仪式,我们家要把盼根的婚事办的体面而喜兴。”
顾大娘笑着说:“秀秀,你请这个主持人好请,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栓柱子就能当主持人。”
大油匠说:“嫂子,你还是另请高明,我能主持油坊中的事情,我没有能力主持盼根他们的订婚结婚仪式,你们最好找王木匠当主持人。”
母亲说:“栓柱子,咱们商量的这些事过早,今天宋兰朵要是能迈进我们这个家门,盼根就能单独和她说小话,她要是答应盼根早定婚早结婚,咱们再商量接下来方方面面的事情。”
盼根旁听他们几个人在说话时,他几次想说话都插不进话茬。他旁听出他们说的话语都很占理,他知道所有的事都在宋兰朵身上,他心里对宋兰朵就有强烈依赖感,他这几天只是想到和宋兰朵订婚的事情,他都没有考虑到母亲他们说出的深层问题,他深深知道宋兰朵要是答应经管油坊账目,自身就减轻很多负担。盼根还有最坏的打算,哪怕是宋兰朵不答应在油坊中干活,她愿意往油坊中迈步,她都是自己要娶的女人。他现在还没有和宋兰朵见面说话,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稳,他盼望着宋兰朵能够早些迈进家门。自家每天的早饭太早,现在这个时候村落中很多人家都未见准生火做饭。花枝还在她的屋中等待,她只有等到宋叔他们家吃过早饭后,她才能去往他们家中去串门。盼根都说不准宋兰朵愿意和不愿意和花枝来自家串门。他知道宋叔今天不来自家干活,父亲已经安排宋叔在他家中先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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