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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等会多哄哄她。”苏阿姨麻利将厨房收拾好,又指着冰箱对郑予安说,“小姜晚饭吃的不多,我下午包了馄饨放冰箱里了,晚上她饿得话,你就给她煮点当夜宵。”
“知道,谢谢阿姨。”
把苏阿姨送出门以后,郑予安回头看着沙发上的姜渺,她怀里抱着个抱枕,手臂抵着膝盖,整个人以一种蜷缩的姿势缩在沙发角落里,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刚刚苏阿姨离开前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极力挤出一个笑,沉重的心事将嘴角弯起的弧度压的很勉强。
郑予安走到她身边坐下,直到身体将沙发压得微微凹陷,姜渺仿佛从梦中忽然惊醒,才意识到家里还有他这个人一样,转头对他苍白地笑了一下,笑意十分勉强。
的确是心情很不好,都顾不上对他今天在外人面前挑破他们关系的行为兴师问罪了。
郑予安轻叹了一口气,将挡住她侧脸的头发别到耳后,揉着她洁白娇小的耳垂问:“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擅自在公司的人面前对你举止亲密?”
姜渺摇头,说:“小白是我的朋友,被她知道了还好,起码事情不会进一步扩大。”
“那你介意的就是许嫣然?”
姜渺没说话,默默将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些,大半个侧脸都埋了进去。
“今天明明到了公司却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看见我和许嫣然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姜渺还是没说话,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只失措的蝴蝶。
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心里不痛快却又羞于启齿的小孩,害怕自己的情绪对别人来说是幼稚而可笑的,脸上除了失落,更多的竟然是迷茫。
郑予安看的心里一阵难受,坐近了些,手臂贴着她的肩膀,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温声说:“和许嫣然的见面只是意外,我们没有提前约见,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
顿了顿,他忽然嗓音微滞,“可是如果今天没有后来闹的那一出,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默默离开,把这件事咽下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过,若无其事地和我继续生活下去,哪怕这件事会像一根刺一样在你心里越扎越深,你也不会向我吐露半句?”
赴约
“哪怕这件事会像一根刺一样在你心里越扎越深,你也不会向我吐露半句,对吗?”
虽是质问,郑予安的语气却并不严厉,甚至带着无可奈何的惆怅。
姜渺没有直接回答,埋在抱枕里的脸转向郑予安,白皙的侧脸被抱枕上的纹路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就在鼻翼旁边,像一道小猫胡须,可怜又可爱。
“我很变扭对不对?”她轻轻地问。
“不是在怪你。”郑予安见不得她这幅样子,双臂环住了她的肩膀,一只手在她脸上的红痕上摩挲,如同抚平一个人眉间的褶皱。
“渺渺,还记得我们签订协议的目的吗?当时我说,我们要用这三年,去弥补当初在一起时所有的遗憾。可是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妥善解决,你心里的情绪没有及时发泄,只会造成新的遗憾,我们都没有办法从过去里解脱出来。”
郑予安原本是搂着姜渺的肩膀,靠在她发顶上说话,却忽然拉开些距离,扶正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我们谁都不想让这样的结果发生,所以如果你有心事,就说出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
这话是对着姜渺的眼睛说出来的,他的语气和眼神一样,温柔,却如密织的网一样,不容她逃避。
姜渺眼睛缓缓转动了一下,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挣扎,最终渐渐平静,看着他问道:“你今天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郑予安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和她没那么熟悉,能聊的话题不多,开始的时候就聊一些扯闲篇的话。”
“不过后来,她提到了你。”
“我?”姜渺惊讶地抬眼。
“是。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共同话题提起。”
“她说我什么了?”姜渺忍不住追问。
“她说,小的时候自己不懂事,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郑予安又把姜渺抱在怀里,摸她后脑的力度像在安慰她,“那时候没有意识到,但是她后来在长大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事情,才明白自己当初做的有多过分。她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忘不了你,如果有机会得话,她想和你再见一面,向你道个歉。”
“我没有告诉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能自作主张地替你原谅她,或是宽慰她。原本我想的是,等回家了我把这件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你,如果你也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有个了解,我就牵线搭桥,让你们见一面。”
郑予安捏捏她的脸,“现在你都知道了,有什么想法?”
姜渺窝在他怀里久久没有说话,郑予安也不催促,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坚实的胸膛做她情绪的后盾。
良久,姜渺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她从沙发角落里掏出手机,点开和许嫣然的聊天界面亮给他看。
许嫣然:【我们明晚见一面好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随后是某家餐厅的定位。
信息是下午发过来的,姜渺还没有回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她向郑予安寻求意见。
“我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绝。”郑予安答地很干脆,一点纠结都没有。
但到底当局者迷,姜渺放下手机,头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望着吊顶的灯,说:“我不想去,不想陪她演一出和解的戏码。因为她,我曾经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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