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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沉碧哼声,恼道:“有话说话,拉拉扯扯做什么?”
蒋悦然听闻这句话格外心头火烧得高,亦是不忿,还嘴道:“你若是让我知道那些细事,我决不饶你,方沉碧,你这话要放心里头去的。”
说罢也不管方沉碧怎么不乐意,生生把她往暗地里拖,方沉碧见他架势像是来真的这才惊了,说那蒋悦然也是个愣头鬼,要是顶针儿了叫个死理儿偏要追究个清楚了不可,可方沉碧着实不知道到底哪里惹急了他,一肚子气儿还有的涨,只打算过一会儿等着他消停了非要跟他清算个明白不可,凭什么总是跟着自己没完没了的别扭。
蒋悦然这会儿子像是脑袋上摞了口碳锅子,烧得火急火燎的,心里头翻来覆去的寻思蒋卿当初的那几句话儿,又似碳锅子里的烧红碳子是从他嘴里滚下去的,一直烫到了心口窝儿去了。说到底,那等的事儿,又如何让他能安下心去?如果那一夜缠绵过后的人不是茗香,当真是方沉碧,那茗香又是怎么进得来接上方沉碧的位置,真真的装的跟真事儿似的,糊弄了他这么多年。
可如果那枕边人就是方沉碧,那么蒋璟熙又会不会是自己的骨肉?想到这蒋悦然既是愤恨又是犹疑,只觉得这事儿就跟北大街口摆摊子说的热闹大戏似的,满算着这是一院子的人合起来算计他一个了。白白让他做了又痴又傻的石头脑袋这么多年了,如何让他不抓狂?怎么合计都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
蒋悦然越是不肯作罢,方沉碧的气力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可偏又不能喊不能叫的,最怕是被长舌妇人逮住了把柄嚼话儿,只管被他拖着不知是给扯去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等着蒋悦然见周遭不见人影听不见人声儿的地儿,寻着一面墙停下脚,将方沉碧推按在面上,倾身靠了过去,一只手掀了她下巴,沉声问道:“方沉碧,我只问你一句话,可曾有什么事儿你糊弄我过?”
方沉碧闻言心下里一沉,心惊的要命,只觉得胸口里跳动的东西就快要越出喉咙了来,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划过自己儿子的脸,说到底做了悬事儿还是心虚,连张嘴否认都觉得音儿都底气不足,可偏又面前的男人气势强硬的很,又是精主儿,不可大意随口敷衍了去,只怕是他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这蒋家大院非得给掀了房顶,扒了院墙不可。
想到这,方沉碧定定神儿,稍稍平复下,不急不慢的应他:“三少这又是在谁哪里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不成,大半夜的跑到这来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可是好玩儿?”
蒋悦然微微垂头看方沉碧仰起的脸,那般的绝世容貌,那般勾魂摄魄的一双美眸,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性子,他当真是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他那么爱她,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怎么都没办法忘掉,哪怕是一丁点的细枝末节也忘不掉,只管是光景越长,他反倒记得越清楚,条条道道的,连一个眉眼儿都没模糊。
“休说些没用的,只回答我那句话便是了。”蒋悦然死死瞪着一双眼盯着方沉碧的眼一字一句的问,就似恨不得把方沉碧的七魂六窍都捏在手里,生怕她再耍什么花招儿,骗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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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是寻思好了再说话,有是没有?”
方沉碧听了这话,淡淡冷笑下转而扭了头,不去看蒋悦然绷紧的脸,无谓道:“三爷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深入简出的,平素并不多跟三爷办事儿,何来糊弄你一说,如果三爷非要这么寻思,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方沉碧反问这一句,倒是让蒋悦然吃了瘪一样的闭了嘴,现下让他没十拿九稳的把握断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这话儿说明白,只管是先试试方沉碧的底儿。眼瞧着蒋悦然的话到了嘴边儿,方沉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去了,就怕他再问出什么出格儿的话,让她不知怎么应对。可没想到蒋悦然突地收了口儿风,跃跃的又靠过去,只近的就快要贴上方沉碧的脸了。
方沉碧越是躲,蒋悦然就越是靠前儿,背后又抵着墙,逼得方沉碧无处可躲,她硬着脖子旁过去脸,感觉格外尴尬,不自觉红透了一张美丽的脸。可蒋悦然并不罢休似乎很有兴趣逗弄她,伸手把她的脸轻轻扳过来,嘴角衔着一丝邪笑,并没放过她的打算。
“可这话我就说前头儿了,若是他日让我知晓这其中猫腻,还有你参与,我断不会饶过你的,你若现下跟我说了,我还顾念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儿,不跟你计较那么多。可若是我如今明白问过了你还不肯交代,非要铜锁封了嘴一样,半个字儿不吐,那么到时候见了真章儿,可别说我不讲分寸情面儿。”说罢,蒋悦然毫不犹豫的探过头直接吻上方沉碧的唇,方沉碧自然不依,可也拿他没法子,挣了挣只管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被他按得更紧,两只胳膊疼得厉害。
到底是心里头喜欢的是不一样的,蒋悦然是恨不得将方沉碧的魂魄吸进嘴里,吞进肺里,再也不放她出去。而方沉碧左右是又羞又愤,只觉得脸上像是火烧着了般,不知怎么是好的。可实际上心里头也是欢喜蒋悦然的,可觉得这般的关系实在让她尴尬之极。
原本蒋悦然不来招惹她也就罢了,只当是有份无缘,可按着压着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头,慢慢的落了灰,封起来只作是认命了服输了。可现下他左次三番来沾染她不安分,偏这人又是她心里爱着的那个,说是欢喜难免自己也觉得心里头过不去这道坎儿,可心念又哪能是自己把持得了的?
长吻纠结,蒋悦然分明是带着满腔的埋怨和由来已久的蓄积纠结,一番缠绵下来,等着他离开她的唇,原本淡淡粉色的唇瓣已是成了艳艳红色。
方沉碧微微蹙眉瞧他得意神色,准备作,可却迟迟说不出什么,只管是一双眼的泪花儿先出了来,她可却噙着不肯掉下来,看来让人格外心疼又可怜。
蒋悦然见了顿时心软了一半儿,也存了后悔的心思,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头儿。可转念一想,这方沉碧也是可恨的人儿,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折磨了自己许多年过去,现下里倒是先贼喊作贼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僵持了片刻,蒋悦然实在是比不得方沉碧那么沉得下心,只好投降作罢,偏又连面上过不去,不肯拉下脸来认错,只顾着给自己赚面子,托辞道:“寻你要这几年里表亏待我的,连本带利的,不容你白白的占我便宜。”
方沉碧究竟是怎么被蒋悦然抱起来送回园子的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院子里丫头婆子惊诧的脸,她连声音都听不见,只瞧得见那些面貌表情各异,仿似见了鬼似的。
到底蒋悦然那一番话还是在她心里起了刺儿的,谁也说不准到底他心里有了什么合计,又会不会闹起来。可毕竟当年的错事儿还是有活人知晓,保不齐就给说穿了去,如若这样,那可怎么办?
蒋悦然没多说,只跟马婆子交待是夜半里方沉碧挑的灯笼给夜风吹灭了,又没瞧清楚路摔了,这才给送回来的。
马婆子不敢多问,也怕是下人看了又嚼舌根子,忙不迭的把人迎到屋子里头,拉了帘子,也不敢多留蒋悦然坐下,只管是忙乎伺候起来,又对蒋悦然道:“三爷多担待,我们沉碧自从难产之后身子骨儿一直不成,血亏的毛病算是落了根儿了,这不好好调养一春一秋的是个常事儿,可是不轻易好的。这下里瞧着脸色太差,可是又犯毛病了,我这先忙着,翠红还在大少那里带着小少爷呢,三少不如先回去歇着,回头我们沉碧消停了,我就去给您捎信儿去?可否?”
蒋悦然自是知晓马婆子话里有话,遂不多做纠缠,应了声再瞧一眼靠在床里的方沉碧,转身儿就走了。那头卓安到处找蒋悦然,只怕是又让他跟方沉碧见了面,到时候指不定又出了什么纰漏连补救都难。
想着想着卓安顺着小道儿往方沉碧的院子里那头儿跑,半路里就见蒋悦然打那面过来。瞧见人过来,卓安的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忙小碎步上前道:“少爷,小的正到处找您,瞧着您连灯笼都不挑一盏,夜里看不清楚,要是不当心出了岔子可是要小的命了。”
蒋悦然见了卓安跑过来,顿时住了脚,等卓安停□子,他撩眼看过去,看的卓安心头一凛,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儿竟让他心头不安的厉害。
“少爷?”卓安见蒋悦然站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就小声又喊了一声。
“卓安,你可曾有什么事瞒过我?”
卓安亦是被蒋悦然的这句话问的心头一颤,顿了顿,他忙陪了笑脸道:“少爷这话问得小的说不出的心虚,您是觉得小的做错了什么吗?”
蒋悦然闷声不响,卓安便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一时间很是无措,偏又是那样的性子,越是慌越是容易叨叨不停,也不知道哪来的废话。
“少爷,您这是干吗这么看小的,其实小的的心思您最明白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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