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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夏天,裴灼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
只有偶尔午夜梦回时惊醒,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如一缕虚浮的游魂,来到窗边,望着那轮遥不可及的月亮久久不语。
……
在夏季快要结束的那个夜晚,他正准备去那间旧藏书室呆上一会儿,碰巧在走廊上撞见了被研究员领着不知要去何处的oo1。
两人都清醒着,遥遥相望。
微热的夜风从窗缝里吹进来。
oo1和病时不太一样,玻璃似的淡色眸子透着一股麻木的漠然,像很多其他实验体一样。
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oo1忽然停下来,神色微动,扯住研究员问道:“他是谁?”
“o27。”研究员回答。
oo1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又恢复了木然的模样,温顺地跟着研究员离开。
从头至尾,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裴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o27,这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除此之外,不会有更多的价值。
那个不太聪明但会抱着自己磕磕巴巴嗦的弱智,说到底只是个被药物影响没有理智的a1pha。
被捧到眼前的爱意微薄又脆弱,如同水中的月亮,等药效褪去,一切都了无痕迹。
在这个基地里,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永恒不变的。
裴灼转身进了旧藏书室。
他没有注意到,脚步声响起的那一瞬间,oo1回过头,目光追逐着望向他的背影,眼底泛起一星亮亮的光。
-
总之,裴灼不喜欢夏天。
要不是研究员确认了他身体的某些功能遭到分化异变药剂破坏,无法逆转,这辈子都不可能留下后代,这场折磨还不知会持续多久。
oo1也是帮凶之一。
他推开秦闻州,捂着红的鼻尖,冷冷道:“不合适就换了,出来给谁看?下次再让我看见敞着拉链到处乱晃,就让你做不成a1pha。”
秦闻州:“……”
一时不知道该捂腺体还是捂哪里。
“那我去换掉……裴灼?裴灼??”
裴灼不想搭理他。
却见a1pha的表情莫名变得惊慌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显得滑稽又可笑。
他忽然闻到了血腥味。
从捂着鼻子的指缝里滴滴流下,温热的,鲜红的。
浑身上下蓦地浮起灼烧般的剧痛,房间里的摆设支离破碎,眼前逐渐蒙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耳畔的嗡鸣轰然响起,声如浪潮,碾碎意识。
紧接着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感觉肩膀被轻轻托住了,三秒后,才觉自己已经倒在了秦闻州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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