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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辛没说话,程林就又嗅了嗅,好像是橙花。
祝辛眉眼低垂:“洗衣粉吧。”
晚餐还行,但是对面的人冷漠一张脸就叫这餐饭变得差强人意,最后随便和弄几下刀叉,也没心情继续吃饭了,傍晚不太晒,回去也是相对无言,程林说散步回去消消食,祝辛就沉默着被他搂着从沙滩往回走。
来的时候心情太差,忘了带咪咪,要是带了猫,白天无聊的时候还能陪咪咪一起玩毛线球。
祝辛望着海面的波光粼粼和金灿灿的夕阳倒映出神,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来了,程林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跟对方打招呼,那人年纪看上去跟程林差不多,身边一个戴着墨镜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似乎透过墨镜在打量自己。
祝辛看了眼肩上程林搭着的手,想起来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脸上难免出现厌恶,他拧眉面向另一边,等程林寒暄完离开,好不容易继续往前走了,程林忽然凑过来:“看看,人家怎么就那么乖?”
说的是傅延拙身边躺着晒太阳的那个少年。
程林话里不难听出羡慕暗示,祝辛不回头,依旧看水鸟低飞的海平面:“你也可以找点听话的。”
啧。
程林气得牙疼,吸着气掐祝辛的腰:“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说你怎么就不能那么哄哄我,我高兴了什么不能给你?”
祝辛终于扭头回来:“我们只有一笔交易,我没有别的东西想要,或者你可以让我走,钱我将来会还给你,你愿意花钱的话,大把听话懂事的人可以陪你玩。”
这是这一整天祝辛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们静静对视,程林一点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确信自己要是答应了祝辛就能连夜走。
好半天,程林才问:“你以为单是几十万的事儿?”
祝辛没话说了,确实,不单是几十万,是救命钱。
“你要是好好讨我欢心,说不准半年几个月,玩腻了,或者我一高兴,也就放你走了呢?”
“空口无凭。”祝辛不愿意再上当了。
但是这次没得到想要的东西,程林说:“你也没给我看你的诚意啊,我凭什么要让着你?”
“……”
半年几个月算是不小的诱惑,祝辛无比迫切地想要快点逃离,无比迫切地想要从程林身边离开。
离开一切叫他小杂种的人,这辈子都离这三个字远远地。
“我要……”他迟疑着,紧蹙的眉心和终于肯看程林的眸子里是纯粹的求知,祝辛咬牙无视很没必要的自尊,难熬地问程林自己应该当个怎么样的玩物:“要怎么讨你欢心?”
不过这次程林不乐意给他答疑解惑,他心里也是无名火,面上不显,却也不乐意见祝辛这么迫切地想走,他说:“不是说了吗,要我教你是另外的价钱。”
程林说完就放下手先走了,祝辛跟在他后面,不小心就踩进了程林走过的脚印里,他执拗地避开那些脚印,跟上去:“你是骗我的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程林说。
祝辛沉默,一方面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走这一步,一方面嘲笑自己居然试图跟程林这种奸商谈条件。
可他确实很想快点离开,所以即便没用也想试试。
是夜,祝辛主动爬床,洗完澡从床脚爬进被子里,拿程林教他的那点皮毛去取悦人,问:“这样算吗?”
程林觉得不算,这应该是当情人的基本义务,而且——
程林捏着祝辛的脸跟他对视,把祝辛泛着水光的唇搓到红肿,点评没多会儿就没耐心继续的人:“您这技术也忒差了,祝辛,咱们凭良心说,在床上,咱们到底是谁伺候谁?” 祝辛:“你可以不管我,你高兴了就行。”
说这话的时候祝辛耳朵尖红着,程林摸了摸那烫的耳朵尖,哼哼冷笑:“噢,我能信你?前天算什么,我才怎么你了一下,您就差给我踹下去了,事后甩我两天冷脸,这叫不用管你?”
撕破脸以来头一次祝辛觉得理亏。转瞬找到心理支点:“那是因为你先……你故意……”
程林又冷笑,祝辛便无言以对,终究无法做到程林一样厚颜无耻。
作为情人的话,自己确然过于任性与不合格,别说照着程林的标准,就算从自己的逻辑,他也不应该对程林有小脾气。只是交易四个字应该刻在骨子里,他对程林应该没有其他情绪,就像过去在家时候那样做透明人才对。
程林看祝辛呆了好久,被勾得不上不下,恼了:“不是,怎么这时候还能走神?”
祝辛回神已经自省完毕,想通了也就不为难了,既然程林拿自己当玩物,那自己也不需要有自我人格,只等时间到了走人就是了。他说:“好,我会改的。”
“啊?”程林没明白,祝辛已经翻身回去,准备躺下睡觉了——反正程林也不满意,不如就不做了。
这下捅了程公子的马蜂窝,他把闭上眼睛要睡觉的人弄出被窝翻身上去:“什么意思?什么叫会改的?改什么?现在干什么?”
起初祝辛继续苦思冥想怎么才算是讨好,因为缩减刑期实在是很大的诱惑,他无比迫切地想要离开,但程林已经被撩拨起火,忍不了了,又不喜欢祝辛随时随地走神的模样用尽手段要他专心,所以思绪不得不暂时停止,祝辛被迫应付自己挑起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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