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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术后的交谈与会议（第1页）

稍微缓解了一下心情，顾然便小声离开了手术室。&1t;br>进行手术时，医生会主动让自己陷入深层次的睡觉，些许吵闹不影响还在心理阴影中的其余人。&1t;br>何况他几乎没有出声音，门也是特制的。&1t;br>让脱离心理阴影的医生继续躺在手术床上，或许能保持绝对安静，可对该位医生的心理状况不利。&1t;br>在早些年，规定不允许提前离开，导致有医生忽然疯，抡起仪器砸死了另一位医生。&1t;br>到了走廊，顾然又一次深呼吸，然后拐进观察室。&1t;br>“老师。”他略显歉意。&1t;br>庄静笑了一下，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1t;br>“还好。”&1t;br>庄静点头：“出去转转，转换心情，等手术结束后再回来。”&1t;br>顾然点头，离开观察室。&1t;br>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陈珂小声对庄静道：“庄静老师，我出去一下。”&1t;br>“给他做一次咨询吧。”陈珂虽然没说理由，但庄静也能猜到。&1t;br>“.好的。”陈珂有点不好意思。&1t;br>庄静的视线没有移开手术室，等陈珂小声离去之后，才看了一眼观察室的门。&1t;br>陈珂来到走廊，视线左右瞥了一眼，又走到玻璃前，看向一楼的中庭，顾然正坐在室内草地的长椅上。&1t;br>她下楼，倒了两杯冰水。&1t;br>送过去时，现刚才还空手的顾然，手里已经有了一杯水。&1t;br>“帅哥果然受欢迎啊。”她说笑着，尽量缓解顾然的情绪，“我这杯水来的不是时候。”&1t;br>“不，来的正是时候。”顾然手里护士替他倒的那一杯，已经被他一口气喝完了。&1t;br>陈珂将水递给他，自己也双手捧着另一杯水坐下。&1t;br>长椅旁有几棵竹子，竹子根部有日式风格的地灯，白天灯也亮着，给人以温馨。&1t;br>几道光柱利箭似从户外插入草坪，有一种希望刺入黑暗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接住这光芒。&1t;br>顾然也这么做，他摊开一只手，让光芒落在掌心。&1t;br>陈珂看了一眼，现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1t;br>“你的手很好看。”她称赞。&1t;br>顾然失笑，道：“只是做了一次手术，你也没必要把我当成‘放屁都能得到夸赞’的婴儿。”&1t;br>“你脑袋还不清楚吧？平时伱可不会用这种比喻。”&1t;br>“所以我现在说的话，你都别放在心上。”&1t;br>“看来你有话想对我说。”&1t;br>“有个问题。”&1t;br>陈珂笑着抿一口水。&1t;br>“还是乔一鸣的事，”顾然看着她问，“那天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说追你两年，给你送早饭，请你喝奶茶，时不时还给你送花。”&1t;br>“嗯，哪里有问题？”陈珂一副青年女教师面对少年学生的姿态。&1t;br>“这些我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请你看电影，如果你不想谈恋爱，为什么会答应？还回请他看电影？”&1t;br>“他是这么跟你说的？”陈珂侧过头来。&1t;br>不等顾然回应，她又收回视线，略显无奈地轻轻一笑。&1t;br>她道：“接下来的话可能听起来像是狡辩，但都是事实。”&1t;br>顾然笑了笑。&1t;br>她忽然又看向顾然，提醒他：“我本来不打算再提起任何过去的事情，从今以后只往前看，但因为你现在是‘放屁都能得到夸赞的婴儿’，我才勉为其难，翻箱倒柜，吃一鼻子灰，把过去拿出来给你看。”&1t;br>“散文家！”顾然打了一个响指。&1t;br>“是的。”陈珂微笑点头。&1t;br>然后她开始回忆。&1t;br>“他第一次请我看电影，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她说。&1t;br>“接近圣诞的一个周五，一周结束，又临近节日，我们女生宿舍打算一起去看电影。&1t;br>“等我到了，才现是他策划的，他所在的宿舍也都在。&1t;br>“我不好直接离开——有时候应付一下人际关系，反而更能摆脱麻烦的人际交往，你现在的婴儿脑袋能明白？”&1t;br>“我受伤的是肚皮，脑袋只是被踩了一脚，不影响我的智商。”&1t;br>“我现在不想说我的事了，想听听你的故事。”&1t;br>“晚上不是要聚餐吗？到时候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下酒小菜。”&1t;br>陈珂笑起来，笑容有一种淡淡恬静，轻熟女人的魅力。&1t;br>“那我继续，”她道，“他请两个宿舍看电影，而我最不喜欢欠人情，又找机会请了回来，并且下定决心，再也不集体看电影，但后来.”&1t;br>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翻箱倒柜的时候，被一股浓郁的尘埃扑在脸上。&1t;br>“.我和菲菲——也就是我同宿舍的闺蜜——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总是能偶遇乔一鸣。”&1t;br>“你们宿舍出了叛徒？”&1t;br>“是啊，可我不好意思撕破脸。”&1t;br>她继续道：“等我们到了那里，他问我们看哪场，还没等我从偶遇的疑惑、生气中回神，他已经买了同一场，还有大份的爆米花、大杯的可乐，看完电影，又买电影周边，强行送给我们。&1t;br>“当时我闺蜜见他大方，觉得他还不错，虽然没有多怂恿，但那种情况下，也有些撮合我们的意思，就替我收下了礼物。&1t;br>“然后我只能继续回请。&1t;br>“这样的事，两年内大概生了四五次，来来回回总计有次。”&1t;br>给回忆画上句话似的，陈珂喝了一口水。&1t;br>将水吞咽下去之后，她又继续。&1t;br>“其实乔一鸣没哪里不好，这也是我毕业答应他的原因，但两人在一起后，我的朋友圈他要审阅，一次心理学毕业聚餐，有男有女，他就有点生气；&1t;br>“我打电话、消息，他虽然不直接查看，但每次都会问是谁。&1t;br>“尤其是，我习惯了孤独，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没有任何打扰地独自看书用功，这个时候我不会接电话，也不会回消息。&1t;br>“我每次都会提前和他说好，要看书了，可他还是觉得我不一定在看书。&1t;br>“当然，我也知道，有这样相处的情侣，但作为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很累，你能理解吗？”&1t;br>“完全理解。”顾然也不喜欢认真看书时被打扰。&1t;br>他会觉得心烦意乱，少看一点书，少花一点心思，他就觉得自己要被其他人过，无法进入{静海}。&1t;br>进入{静海}是他决不允许失败的目标。&1t;br>如果说，人生中要有一次拼命的时候，对于顾然而言，进入{静海}就是。&1t;br>这点对陈珂或许也一样。&1t;br>“再后来，我现自己的心病，又想留在静海，既然这样，干脆就和他分手了，大家各奔前程——这就是全部的故事。”&1t;br>“两年没明白他是哪种风格的恋人，你作为心理咨询师有点不合格。”顾然说。&1t;br>“哪里有两年啊，”陈珂伸直了腿，光芒照在她膝盖上，“除了送早饭、奶茶、看电影的时候说两句话，整整两年，我几乎都在看书，和你一样的。”&1t;br>“我不一样，我没花时间，我进去静海全靠天赋。”&1t;br>陈珂笑了一下。&1t;br>顾然喝了一口水，也觉得自己牛吹得有点大。&1t;br>过了一会儿，他说：“男女之间，有些事情总是要在一起之后才能现，才会真正确认彼此间是否合适。&1t;br>“在一起之前，或者结婚之前，很少有人使用暴力、冷暴力，在一起之后，说是本性暴露也好，爱消失了也罢，总之就是不一样了。”&1t;br>“嗯。”&1t;br>“不需要的东西，趁早扔掉，不要放在那里吃灰。”&1t;br>“好，扔掉。”陈珂放下纸杯，双手捂面，“催眠：输入关键词‘乔一鸣’、全选、删除、进入回收站、清空回收站。”&1t;br>她放下双手，对顾然女机器似的明媚一笑。&1t;br>“.你是在搞笑吧？”顾然问。&1t;br>“你是谁？”&1t;br>“因为我和乔一鸣见过，所以连我也删除了吗？”&1t;br>“是啊。”陈珂拿起纸杯，笑着啜饮一口。&1t;br>顾然有点羡慕：“我当初也想学催眠。”&1t;br>“男孩子都对催眠感兴趣。”陈珂说。&1t;br>这没办法反驳。&1t;br>顿了顿，他说：“抱歉了，让你吃一鼻子灰。”&1t;br>“你是真心感到抱歉吗？”&1t;br>“这还能有假的吗？”顾然觉得好笑。&1t;br>“既然你觉得欠我，我也问你一个问题？”&1t;br>“也不知道手术结束没有。”顾然抬头看向手术室所在的方向。&1t;br>“没结束，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休息。”&1t;br>“我觉得更像是审问。”&1t;br>“我问你，”陈珂直接问，“你有没有女朋友？”&1t;br>“这个问题.你觉得我有吗？”顾然反问。&1t;br>“看起来不像，上班时间没有给谁过信息，也没收到谁的信息，不对，偶尔好像会收到信息？”&1t;br>顾然都被她说愣了，除了运营商以及验证码，他哪收到过什么信息。&1t;br>下一刻他想起来了，陈珂指的应该是他和苏晴几次用手机面对面聊天的事。&1t;br>“不是。”他说。&1t;br>“明面没有，隐藏的呢？”&1t;br>“我藏在硬盘里的那些不是我的女友，那是大家的女友。”&1t;br>“你挺大方。”陈珂笑着调侃他，“也就是说，没有现实意义上的女朋友，那有喜欢的人吗？”&1t;br>“这是第二个问题，轮到我了——你看黄色电影吗？”&1t;br>顾然以为她会知难而退，结果陈珂沉默一会儿，回答说：“看过，为了治病。”&1t;br>顾然有些歉意的“哦”了一声，想起她不能和人亲近的心病。&1t;br>“轮到我了吧？”陈珂笑道，因为刚才的问题，她有点脸红。&1t;br>“你这么执着做什么？”顾然离她远了点，“喜欢我？抱歉，我没谈过女朋友，所以也想找一个没有谈过男朋友的，我不是歧视你，是我玻璃心，是个看不清现实、活在旧社会的处男。”&1t;br>“.”陈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1t;br>“挺好的。”她只能干巴巴附和一句，然后继续道：“你有喜欢的人吗？”&1t;br>“有好感的不少，喜欢的.应该没有吧。”顾然也不确定。&1t;br>“那没关系了。”&1t;br>“没关系？你不会真喜欢我吧？”&1t;br>“顾然医生，你作为心理咨询师，看不出来我喜不喜欢你吗？”陈珂笑起来，然后鹦鹉学舌，“你有点不合格。”&1t;br>顾然没忍住笑了。&1t;br>“干杯。”他递出纸杯。&1t;br>陈珂一边和他用冰水碰杯，一边说：“我还没喝过酒。”&1t;br>“我也是。”&1t;br>两人干杯。&1t;br>顾然一口闷了，陈珂本只想喝一小口，见他这样，嘴唇也不离开纸杯了，也一口气喝完。&1t;br>顾然看她喝得艰难，笑道：“我是口渴了，你没必要这样啊。”&1t;br>“舍命陪君子，嗯哼。”冰水喝多了，陈珂觉得喉咙反而有点不舒服，清了下嗓子。&1t;br>顾然拿出一颗糖。&1t;br>“哪来的？”陈珂下意识问。&1t;br>“护士给我的。”&1t;br>陈珂收回准备去拿的手，抿嘴笑道：“那我不能要。”&1t;br>顾然也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回过神来，他觉得将别人带着心意送自己的东西转送出去，确实很不礼貌。&1t;br>两人没说话了，坐在室内草地的长椅上。&1t;br>不久，传来手术结束的通知。&1t;br>他们同时起身，手里拿着喝完水的纸杯。&1t;br>陈珂走在前面，忽然听见顾然喊她。&1t;br>“陈珂。”&1t;br>“嗯？”陈珂回头，让人联想到文静古典美人的脸上，略显疑惑。&1t;br>顾然站在草地中，一束光照在他肩上。&1t;br>他神态认真，略带微笑道：“我们真的进入静海，真的成为心理咨询师了。”&1t;br>陈珂低下头，忍不住笑了。&1t;br>然后，她抬起头，也笑道：“嗯，是啊！”&1t;br>陈珂不好形容那种感觉，只能想到一个非常不适合两人可又非常恰当的比喻——&1t;br>新婚的第二天，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吃饭，男人忽然对女人说：“我们已经结婚了。”&1t;br>女人笑着给男人夹菜，说：“吃你的吧！”&1t;br>陈珂感受到顾然的纯真，还有一种‘虽然没见过，也不知道彼此，但在不同学校，不同的自习室，两人在同一时间为同一件事一起努力’的默契感。&1t;br>陈珂抬起手，捏起小拳头。&1t;br>“现在没关系了。”她笑道。&1t;br>“当时是有些尴尬。”顾然笑着和她碰拳。&1t;br>“接下来还要一起继续加油！”陈珂说。&1t;br>“嗯！”&1t;br>两人回到观察室，庄静打量顾然，他身上的恍惚感与残存感消失了，看来陈珂的心理咨询进行的不错。&1t;br>再看陈珂，也面带笑容，是对自己咨询满意，还是自己也被治疗了？&1t;br>手术室内，病人连人带床被推走了，童玲、苏晴等人正陆续走出手术室。&1t;br>不一会儿，她们走进观察室。&1t;br>“简单汇报一下。”庄静坐在椅子上，放在腹部的双手五指交叉。&1t;br>童玲斟酌措辞，三秒后开口：&1t;br>“在荒草地，我们先跟着顾然的【曲柄牧杖】所指的方向前进，中途遇见青梦魇。&1t;br>“梦魇破碎后，我们又跟着黑色飞蛾前进，一次就找到了路径，进入源头。&1t;br>“源头是一个蜘蛛巢穴，蛛丝是白色床单。&1t;br>“起初，我们以为源头是长着患者面孔的女蜘蛛，但尝试击败一次后，心理阴影没有消失，女蜘蛛也复活了。&1t;br>“后来根据病历，找到了染血的白色床单，这才消灭了源头。”&1t;br>童玲没有说顾然‘人生地图疗法’的事，这算商业机密，在庄静知晓之前，不能在护士面前提及。&1t;br>听完童玲的汇报，庄静点头，看上去不太在意。&1t;br>这对她来说完全是个小手术。&1t;br>然后她笑着问：“顾然走到哪儿了？”&1t;br>“荒草地。”苏晴说。&1t;br>“被一只白梦魇剖腹，死得痛苦，可怜的mr.顾。”何倾颜指腹抹过眼角，好像那里有泪花。&1t;br>假模假样！&1t;br>顾然没说话，他的死因到底是因为剖腹，还是头上那一脚，目前未知，还待探究。&1t;br>“要努力了，”庄静对顾然说，“吕露的病情不算严重，一组没保护你，但苏晴和小颜在，你都被白梦魇难住了。”&1t;br>这里顾然必须开口为自己申辩。&1t;br>苏晴与何倾颜这两个人，一个说死一死对他有好处，还有一个直接送他去死。&1t;br>顾然挺直腰背，可还没等他开口，苏晴说：“我们没帮他，他自己要求，说死一死对自己有好处。”&1t;br>“还和白梦魇打得有来有回呢，不依靠【职业卡】和【怪兽】。”何倾颜说。&1t;br>“是这样吗？”庄静问顾然。&1t;br>“.就当是这样吧。”&1t;br>庄静笑起来，大概也猜到具体情况了。&1t;br>“好了，”她站起身，“术后会议到此结束，术后报告下周三交上来，苏晴和何倾颜每人写一份5oo字检讨给我。”&1t;br>“为什么啊？”何倾颜不解且不满。&1t;br>“我是为了他好。”苏晴觉得自己是有理由的。&1t;br>两人看着庄静，庄静还没说话。&1t;br>“啪！啪！啪！啪！”顾然一个人在那里鼓掌。&1t;br>哪怕众人看向他，他依然面不改色，不，反而露出不畏惧强权的神色。&1t;br>苏晴对他微微一笑，没有感情。&1t;br>何倾颜笑吟吟地竖起食指，轻轻哈气，意思是：你的痒痒我挠定了。&1t;br>庄静平和地笑着看他们，然后笑意更深地笑了一下，一副很满意的样子。&1t;br>她迈步走向观察室的门。&1t;br>众人的站位如水流般随着她变化，苏晴和何倾颜两人自然而然地围向顾然。&1t;br>“庄静老师，我有事情单独向您汇报！”顾然这只狐假虎威的狐狸，当即紧随老虎而去。&1t;br>找的借口也无懈可击。&1t;br>陈珂像是自语，又像是和苏晴聊天一样说道：“我越来越好奇心理阴影里生的事情了。”&1t;br>“我也好奇。”连一起进入心理阴影的江绮也这么说。&1t;br>“顾师弟是不是被霸凌了？”魏宏的怀疑没错！&1t;br>“都去换衣服吧。”童玲指挥道。&1t;br>顾然跟着庄静走出病房区，没去办公室，庄静带着他走到动物区。&1t;br>这里有一些常见的动物，鸡、鸭、兔子、鹦鹉、还有两只鹿、几只猴子。&1t;br>去的路上，顾然将自己‘手机’的事情说了。&1t;br>对于这件事，庄静只说了一句：“那不挺好嘛。”&1t;br>她拿起菜叶喂兔子，兔子凶呼呼地撕扯菜叶。&1t;br>“小然，你知不知道，兔子其实不吃胡萝卜，也不能多吃有水分的蔬菜，主要是吃干草。”&1t;br>“是这样吗？我还不了解这些。”&1t;br>“所以不要相信书，教科书也不行，书是人写的，哪篇文章能作为教材，也是人决定的，人都是不能全信的。”&1t;br>顾然不清楚庄静想要说什么。&1t;br>庄静笑着看向他：“不明白我说什么？”&1t;br>伴随她身体的动作，菜叶的位置被拉高，兔子吃不到，只能借助笼子立起上半身，可也只能舔舐菜叶，无法卷入兔嘴中。&1t;br>“不明白。”顾然摇头。&1t;br>“不要完全相信‘人生地图疗法’，也不要完全相信我。”&1t;br>“不相信‘人生地图疗法’我可以做到，但没办法做到不相信您。”顾然肯定道。&1t;br>他在庄静面前，说的任何话都有一种学生面对老师的不确信，哪怕一加一等于几，他都需要庄静说了是‘二’，他才能确定答案是‘二’。&1t;br>可这句话，他说的很肯定。&1t;br>庄静打量他，然后光彩照人地一笑。&1t;br>当兔子好不容易咬住菜叶时，她顺势松开手，任由兔子将菜叶全部拿去。&1t;br>“回去吧。”她拍拍手，“你们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1t;br>顾然没走，他问：“‘人生地图疗法’有什么问题吗？您又有什么瞒着我吗？”&1t;br>与其憋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明白。&1t;br>“苏晴父亲把‘人生地图疗法’以寓言故事的方式写下来，送给你的时候，疗法还没有完善，这就是它的问题。&1t;br>“苏晴父亲对疗法很得意，连我和苏晴都没告诉，当然不是因为舍不得，只是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孩子气，想在完善之后向我们炫耀。”&1t;br>顾然没想到还有这回事。&1t;br>他连忙道：“那封信我还”&1t;br>“现在不用。”庄静打断他，“等你把它完善之后，再拿来给我，这是我给你的课题。”&1t;br>顾然有一种找到目标的热血感。&1t;br>“您放心，我一定完成它！”&1t;br>“至于我有没有什么瞒着你，”庄静故意想了想，“那就多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时间还长，以后慢慢和你说吧。”&1t;br>“里面没有什么阴谋吧？”顾然试探着问。&1t;br>“阴谋？”&1t;br>“您或者苏晴生病了，恰好我有匹配的肝之类？”&1t;br>庄静笑了，顿了一下，似乎又回味了一遍顾然的话，笑意更深了。&1t;br>她带着笑意道：“你就放心你的肝吧，也不用担心你的肾，我和苏晴的身体很好！”&1t;br>“也就说没有阴谋咯？”顾然也笑起来，“只要没有阴谋，瞒着我多少事都可以，我不介意。”&1t;br>“我本来也没有和你汇报所有事情的义务吧？”庄静调侃。&1t;br>顾然挠挠头，有点说错话之后的羞涩。&1t;br>“回去吧，”庄静说，“手术的事不用放在心上，第一次谁都这样，想办法照顾好赵文杰，办好户外集体治疗活动，才是你目前该认真去做的事情。”&1t;br>“嗯，明白！”&1t;br>————&1t;br>《私人日记》：八月十一日，周五。&1t;br>豁然开朗的一天。&1t;br>总觉得自己登上了出的探险船，终于迈出人生的第一步。&1t;br>静姨穿着白大褂，喂养兔子的姿态，简直是圣母。&1t;br>————&1t;br>《医生日记》：&1t;br>吕露的源头是一张染血的白床单，为了吃下那张床单，消灭那一段记忆，她的心变成了蜘蛛怪物。&1t;br>我忍不住想：心理阴影，到底仅仅是头脑中的虚无幻想，还是世界最恐怖的真相？&1t;br>我想洗白全世界的床单。&1t;br>（本章完）&1t;br>&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