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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洗澡总是很快的,十来分钟就结束了。然而擦干水分,打算换衣服时,荆平野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他只带了自己的换洗内裤,但忘记带应逐星的了。
“要不你空档回去吧,”荆平野说,“反正你裤子有绒,冻不着蛋。”
应逐星穿的运动裤是之前徐瑶在服装商城买的,内里一层羊绒。应逐星有点无语,道:“我穿原先那条也可以。”
“哦,”荆平野恍然大悟,“我忘记了!”
他自顾自地乐了起来,将内裤递给应逐星。等应逐星换好衣服,荆平野将钥匙还给王姨,十分清爽地去买关东煮。
应逐星果然信守承诺,给他的关东煮里多加了两串豆泡。
“我的屁月殳还是很值钱的。”荆平野很得意道,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克制声音。周围人很多,应逐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脸腾地红起来,强装镇定道:“先别说了,再给妹妹买一份吧。”
“得给她加份鱼丸。”荆平野转移注意力,挑起了食物。
结账时,店员不住地抬头打量应逐星,以及他手里的盲杖。荆平野不动声色地挡住店员的视线,接过三份打包好的关东煮:“好了,走吧!”
关东煮拎回家时只剩一份,荆平野等不及,在路上就和应逐星分吃完了,连汤都没剩下。荆玥高高兴兴地捧着关东煮,不忘给黑豆一枚牛肉丸,这才坐到餐厅桌子上:“开动开动。”
今天是周末,荆平野的作业一丝未动,睡醒午觉后便一直埋头苦写。而应逐星坐在一旁,戴着一边耳机正在看:“你怎么不写作业?”
应逐星垂眼道:“晚上再写吧。”
“话说,我都没见你写过作业,”荆平野随口道,“每回都星期天晚上写,你不会背着我写我坏话,故意不让我看见吧。”
应逐星顿了下,笑着说:“那你也看不懂,没办法。”
说完两句,荆平野又专心写起作业来。他虽然贪玩,但分得清缓急,需要专注的时候很少分心。应逐星坐在旁边,手指轻轻划弄着屏幕,仍是没有拿出笔和纸来。
上周,他对荆平野说自己要写作业,不去送他,但那只是保持距离的手段。然而荆平野离开后,应逐星一个字都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呆。
得益于紫荆松散的管理模式,即便没有完成作业,应逐星也没有得到惩罚,余烨只是问他:“是不是刚开学压力比较大?上回借给你的书看完了吗,不懂的抓紧问。”
应逐星说还没有看完,实际上他连打开都没有打开。
那几本资料对于应逐星而言没有价值,之所以借来,是因为这对于徐瑶而言,是一剂有效的强心剂。仅此而已。
下午五点的时候,滨城忽然开始下雪了,毛茸茸地荡下来。荆平野打开窗户,探头感受温度。雪青色的天,云丝丝缕缕地布在上面,如同冰纹的裂痕。
“下雪了!”荆平野回头说。
应逐星也起身,手伸出窗外,点点头:“还挺大。”
关上窗户后,应逐星忽然说:“等会儿我送你去公交车站吧。”
“这回想送我了啊,”荆平野搭住他的肩膀,“上回让你送都不送。”
应逐星笑起来:“我送完你顺便去趟医院。”
“好吧。”荆平野勉为其难道,“给你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坐公交回学校前,荆平野先把晚饭做了,中间接了夏蕾的电话,嘱咐他下雪天地滑,路上走慢点,别摔了。挂断电话后,荆平野盛出蛋炒饭,喊道:“吃饭了,最后来的洗碗!”
荆玥窜出卧室:“到!”
吃完饭,荆平野收拾好书包,应逐星也带了笔和本子。
“在家不要碰电器,也不要拿剪刀,等爸妈回来,”荆平野对妹妹说,“知道了吗?”
荆玥点点头:“知道啦,哥哥再见。”
出门时,雪有渐渐变大的趋势,落在鼻尖凉凉的,地面只积了很薄很薄的一层白雪。荆平野围了条红色围巾,见应逐星脖子空空的,凑过去给他缠了一道。
这条围巾是夏蕾本命年的时候给他买的,很厚实,但不够长,给两人围的话,意味着不能分太远,不然的话,荆平野说:“会把我勒死的!”
为了让荆平野存活下来,应逐星只好和他紧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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