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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我需要打败的人只是那个一直想要保持体面的我自己而已。
车门彻底关闭,我看不见他的脸了,广播声在我头顶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我的胸口还在起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热度想要喷涌而出,又是几次呼吸之后,我把脸转向车厢里。
最后一台服务器也在静静注视着我。
除了我们快乐的时候,柳江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我离去的那一天。
但他没法对我感同身受,也没听过我对当时的叙述,所以他理所应当地以为我是在一个平均化的车厢里。
其实那天的车厢没这么宽敞明亮,反而有点臭烘烘的。
傍晚高峰期的地铁车厢里,昏黄的灯光,半死不活的气息,但那天我心情很好,氛围并不影响我的情绪。
现在来看,如果当时真的在这样一个车厢里,倒也不错。
设定断联程序,我深呼吸一次,感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光淹没了我。
——
后来我问过柳江,是不是以为我断联三台服务器后就会直接消失。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看到我再出现在办公室里时他吓了一跳。
他在我面前愣住了,接着忽然抽噎了一声。
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我当即从旁边抽了一条毯子,直接盖上了他的脸。
我俩好像回到了二十中学那个冷冰冰的走廊里,我还能感受到穿堂风钻过我袖子的凉意。
他一愣,忽然在毯子底下破涕而笑。
笑着笑着停了,他把毯子扯下来。
他这次没像是我俩见面那天一样擦完鼻子擦眼睛,他颇为礼貌地把毯子叠好又放下。
但他没看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也变得有礼貌了,我问他:“你还好吗?”
他回答我:“疼。”
又说:“这些年实在太疼了。”
三处服务器断联,如常计划彻底摧毁,根据测算,我很快就能变为现实了,只是这个“很快”是相较于整个寻找我的过程而言,真正落实到我自己的感官里。
这个“很快”还有差不多十年。
我们就像是每天喊着不想学了不想考了要放假的学生,一切都熬过去,假期真正到来的那一天,我俩却一个赛一个的无所事事。
一开始的几天时间里,我俩像是两个远道而来初次见面的大学室友,相敬如宾。
那一晚上彻夜长谈的熟络好似不复存在了,我们除了午餐和晚餐会一起吃,其他时间都闷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拿着一份设计图纸来找柳江。
我认为如果他加在外界的程序如果有效变动,那可以影响到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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