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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那天早上，小江西给家中打电话，说：“妈，我上山去了，我走了”

幽明难分

小江西死的那天，王帅把李光明和杨明叫到外面喝酒，仅以表示对小江西的祭典。三人坐在一家小酒馆里，表情各异。王帅是痛不欲生，李光明是一脸的默然，杨明是掺了一半假的忧伤

王帅先把一杯酒泼在地上，然后端起酒杯，红着眼，狠声地说：“来，兄弟三喝一杯！”杨明说：“一起来的是兄弟五个，现在只有三个了。”杨明又问李光明：“梁俊峰现在哪，他混得怎样？”李光明听到梁俊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转瞬又暗了下去，对杨明摇了摇头。王帅说：“刚开始他去了北京，在那边找了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可很快又分手了。之后又到了广州。七月份他打电话给我，向我借五千块钱。当时我手边没那么多，只借了他一千。他让我别对任何人说他的情况，现在我也不知他在哪。”李光明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人就更显得痴呆了。杨明说：“我们兄弟三人要争口气，好好干，争取在部队混个样子出来！”王帅拿起一只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骂道：“我干他妈个b！”老板惊慌地跑过来，说：“怎么啦，怎么啦？”杨明立即站了起来，满脸歉意地对老板说：“不好意思，老板，我们一个战友今天车祸了，我们心里比较难过，这个杯子等会算在账里。”

李光明直直地盯着王帅。一字一顿地说：“王帅，你怎么了？你生气了吗？”王帅说：“李光明，你不知道小江西死了？”李光明说：“知道呀，下午我还经过出事地点了呢。死了就死了，你生什么气？”王帅说：“李光明，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他妈还有没有人心！”李光明冷静的说：“人都是要死的，说不定我也很快死了呢！”王帅则是大骂：“你他妈的让不让我活了，我只有你这一个好兄弟了，别再说这些鸟话了。”

那晚，李光明没有喝酒，杨明只是象征性地陪王帅喝一点，更多的是王帅一个人在灌自己。喝着喝着，王帅就醉了。杨明把账结了，让李光明帮着他把王帅架出去。出了小酒馆，王帅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了。近两百斤的体重，杨明和李光明费了很大的力也拉不起来。王帅呜呜呼地哭着说：“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李光明去瓣王帅的手，说：“王帅，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王帅拉着李光明的手，大声哭道：“李光明，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那个小县城的大街上，王帅粗犷而大声的哭泣传了很远，好多行人驻足下来看看，见是醉汉又走了、、、、、、

王帅转业

那天，王帅是穿着一身西装到马陵山上找李光明的。虽然胖了点，可身板、气质都在。可能是刚理了发，刚刮了胡子，很精神的板寸，青色的络腮，崭新的西装和毕挺的身姿，引起演习队伍中好多女干部、战士注目。也许就要回去了，无论在部队混的怎样，回去时都要给家人和乡人一个良好的印象。

王帅是去年打的报告要求转业的，团里面报到师里，师里最初没同意，当时师长还发了一通火，说我们难道这样留不住人才吗，xx团的那个才离开不久，这个团的又要走。到时候军区责问下来，还说我们不重视人才。团长和师长报告了王帅的情况，说如果不让王帅转业，也可能会出事，不仅不正常工作上班，也不服领导。师里也和军里这样汇报了。结果到军区时不卡住了，说年轻高学历干部不给转业。这样，王帅又在团军需股待了一年。

在团军需股待的一年里，王帅也是基本不上班的状态，更多时候也不到饭堂吃饭，高兴的时候，自己到街上买点菜做饭，不高兴的时候，就在宿舍里泡方便面吃。好在那时王帅已结婚且有了儿子，老婆孩子经常会周末到部队里，一家三口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团长也找过王帅谈话，曾语重心长地对王帅说：“地方也不一定好混，人际关系也复杂着呢，如果没有关系，可能在一个位置上就干到老了。但部队不一样，你在机关，正常的调职，到了营职这个位置回去，在地方某个局，也许还能混个职务或副局长之类。其实，你这种性格，在地方做事，也许碰的壁会更多。部队虽然也讲关系、背景，但部队都是天南海北的，战友到一起不容易，也不存在害人之心，相对来说，部队关系更纯洁一点。你这种性格，到了一定的位置会有很大优势的，在部队，处于基层时，需要的是执行和听命令，但到了营、团以上，更需要一个指挥员、管理者的个性、能力、学识等。你们目前年轻、高学历，我们可以把你们往师、军一级机关推荐，等干几年，再下来做个主官，眼界、胸襟都不一样了。”可王帅那时走的心已决，但王帅不会像梁俊峰那样，当作一个义务兵被退回的，他需要一个工作，已经有养家糊口的压力。王帅说：“我回到地方，干自己的一份事，哪怕开个小卖部，我自由，我干实事，我不用每天b大糊二的说一些空洞的话和干无聊的事。”第二年，师里感觉留下来真的毫无使用的价值，也担心再出事，便同意王帅转业。转业时，干部有一年的空档期，就是给干部回地方活动找关系的。等十二月份的时候，再回来结算工资，办理相关转业手续。

两个人并肩走在马陵山上，望着延绵的山脉和山上正在演习准备的官兵，王帅就有点伤感了，说：“其实，我真得舍不得这身军装，但我又无可奈何，我曾无数的幻想一定会做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站在山的顶端，指点江山、意气奋发，哪怕牺牲在战场上，我也感到光荣与自豪。”李光明则是安静无语，只是往王帅身边靠靠，王帅搂着李光明的肩，说：“好好干，你是个有才气，也肯努力的人，你的性格更适合在部队待。”这句话，在送李光明到彭城时车站内已经说过了，李光明则把王帅拉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那块大石头，正是小江西摔落和死亡之处。李光明安静微笑的看着王帅，笑意里又看到王帅在南昌陆军学院时带着队伍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又看到他任区队模拟指导员的样子，朦胧中，仿佛眼前真的是一个将军，立于马陵山巅，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仿佛又见他战场之上，身披铠甲，振臂一挥，旌旗猎猎作响，千军万马在其指挥下如汹涌波涛，气势磅礴地冲向敌阵有风从王帅脸上吹过，一滴泪水刮在李光明安静微笑的脸上马陵皆幻景，对面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