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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岭自打应下谢宁要替他为江怀讨回公道之后,便私下里找许多人询问了关于十年前的事情,只是当年的事情实在隐秘,再加上谢瑾早就明令禁止讨论此事,少数了解内情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言。
那日他入宫与金岁言发生争执之后,金岁言急召了金幸幸入宫。
金幸幸回府之后面露愁容,谢岭见着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殿下,江家这趟浑水,殿下是非淌不可了吗?”
谢岭闻声脸色一沉:“是母后同你说的?”
“父皇当年因为江怀的事情是动了大怒的,听闻当年瞿太医与江怀交好,几次试图替江怀说情,却差点被父皇责罚,就连左相这样位高权重又深得父皇宠信的重臣都不敢妄言,如此危险的事情,殿下当真要将自己卷入其中吗?”
“夫人,我本以为,你与我应当是想法一致的。”
“我也觉得那位江公子身世可怜,或许江怀方面的事确有隐情,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呢?”金幸幸说道,“江怀已经死了,德王一家也已经不得善终,究竟还要让此事牵扯多少人呢?”
“夫人,你怎么不明白,此事若当真不是江怀所为,便是父皇身边还有祸患,或许那个人就藏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一直还在蛰伏,等待时机。若是能借江怀的事情查出那个人的身份,父皇的身边便少一分危险,更何况真相对于我们而言或许无关痛痒,但对于江家人而言,却是能替家族洗刷屈辱的唯一机会了。”
“就算如此,这件事非要殿下亲自去做吗?”
“此事事关重大,换了旁人,未必有胆量去查,”谢岭温声道,“况且若真有一人一直潜伏在父皇身边,想必十年过去早已经位高权重,若是旁人去查,难免有所顾虑。”
“殿下就算不为自己和我想,也应当为孩子想想,若是殿下因为调查此事出了什么事,你要我和孩子如何在这世上活下去啊。”金幸幸说着,声音中带了些哽咽。
谢岭听得心头一紧,忙不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宽慰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若非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江怀的清白,我绝不会轻易在父皇和他人面前提及此事,绝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机会。”
好容易安抚了金幸幸,谢岭松了一口气,随即到了谢宁暂住的屋里。
虽然府里每日都有大夫为谢宁诊脉,大夫开的调理的药方也每日煎了药送到谢宁手里,但他的身子还是不见好,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谢岭走进去的时候正巧听得谢宁咳得声嘶力竭的,忙快走两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过来,抬头与谢岭眼神对视的时候,谢宁双眼猩红,一看便是方才咳嗽太猛烈所致。
谢岭看了不免有些难受,又想到自己明明答应了他这么久了却又一无所获,心中又有些愧疚,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江公子,你兄长的事情实在过去太久了,如今查起来的确有些困难,不过你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半途而废、言而无信的。”
“湘王殿下可是因为此事遇到了什么阻碍?”
“阻碍算不上,只是这毕竟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这十年以来,不论是京城还是朝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加上原本当年的知情人就不多,如今再要想询问当年的案情便有些困难了。”
“草民明白了,”谢宁说着,眸子突然黯淡了几分,像是有些失望,又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若是草民和兄长的事情给殿下带来了麻烦,草民在此向殿下请罪,此事殿下还是不要掺和了,免得给王府带来无妄之灾,也省得殿下为了草民家中这些小事如此辛劳。”
“你这是什么话?我大宁本就不允许冤假错案的存在,若是十年前你兄长当真是被冤枉的,本王作为大宁的王爷,理所应当还你兄长一个公道。”
“可是殿下如此为了草民家中的事情操劳,草民实在受之有愧。”
“你兄长早年间在太医院任职,父皇还未继位前,你兄长也曾多次来王府替本王和府里人诊脉,那时候你兄长对府里的人都很和善,”谢岭缓缓说道,“本王隐约还记得你兄长从前的样子,他对每一位病人都尽心尽力,曾几何时本王受风寒起了高热,也是你兄长日夜守着才救回了本王的性命,本王如今所做这一切,也去权当是为了报你兄长当年的恩情,你又从何来的受之有愧呢?”
谢宁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颇为感动:“殿下……”
“只是当年的事情发生之时本王尚且年幼,许多事情都知之甚少,如今线索难寻,还要请江公子仔细回忆一下,除了你一开始提到的那封信上,江太医说了宫中局势,又提到有人或许会陷害他之外,可否还有其他什么异常的事情?或者江太医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谢宁双眼微眯,看似认真地回忆了许久,最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除了那封信之外,兄长一切都与平时无异。”
“如此说来,江太医应当也是刚发现了一些什么便被人陷害了。”
“草民也不知道,”谢宁说着,有些自责,“若是当年草民能够带着母亲入京与兄长同住,或许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好了,”谢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便安心在王府里养着,大夫说了,你如今的身子不宜外出,在王府里有人看顾着,想来很快就能痊愈。本王也会趁着这段时日再想法子了解当年之事的内情,一定争取早些查清楚真相,还你兄长一个清白,也还你们江家一个公道。”
“草民,咳咳……”谢宁身子随着咳嗽声抖了抖,“草民在此先行谢过殿下。”
谢岭见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个什么,随意安慰了谢宁两句便离开了屋里。
谢岭走后,谢宁眼底的悲伤和原本已经快要流出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憋了回去,整个人放松的靠在床头,视线透过窗户传出去,望向外面光亮的地方。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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