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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已醉到看不出来他是谁的地步了。欧阳克先觉着好笑,然而想到她方才讲的话,心里又是一阵不可遏制的柔软怜爱,若非醉到了这人事不知的状态,她什么时候这样将要哭着对他说过她心里那些担忧?她对他而言,总像个孩子一样的,一切都是纯粹而真诚,又有着与这纯粹不大相符的坚毅,对待人事都有着傲然一切的自信,遇事时的镇定,比自小行走江湖的穆念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今时,像金蝉褪去了外壳,只留下柔软的血肉,使他看到她另一面,为了一点点小事,那不自信且慌张的模样。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和词汇去哄她,好容易她不再哭了,然而嘴里还是咕咕哝哝地念叨着,说什么“欧阳克的父母”,又说着“不知道怎么办”,大抵都是这样的话,欧阳克将双手搂着她,把她抱紧了,一字一句,笃笃实实地说:“不论旁人喜不喜欢你,我绝不会使你受一点委屈。融融,你是我欧阳克此生惟一的妻子。”
“要是你父亲……”
“谁反对也是无用。”
黎融咯咯地笑,边笑边念叨着“你真好呀”,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嘴唇去贴他的嘴唇,然而她醉的实在厉害,不等再深吻下去,便又闭上眼睛,摇摇欲坠起来了。欧阳克抚着那脸颊,无奈之中带着喜悦,此时黎融那可喜的模样使他感到的是审美的愉悦,然而最使他感到快乐的,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不再自我凌虐,一厢情愿地向根本不愿看他一眼的人剖心掏肝,转而珍惜着真正珍惜自己的人,比起自己对自己的鞭笞,此时他像在温暖湿软的草地上安适地舒展四肢,比起压抑自己带来的那阴翳的快感,此时的温柔,能激的是人类天性中的快乐。有两个小厮在外头守着的,他出声一叫,两人便应声疾步跑过来,依他所言扶二人回房。这时欧阳克不再坚持要黎融去穆念慈房中安寝,借着那三分的醉意,他将黎融抱在怀里,她那温热的脸颊隔着寝衣与他的胸膛接触着。他看到她在一点点的烛火之下,变得朦胧而模糊,仿佛整个人缩小了数倍,变成了才降生不久的猫儿似的大小,她这样蜷缩着,如此的柔软,娇小,那小小的脸上还挂着微笑,天真到几乎不谙世事的地步,然而又如是此孤独的,正像她这个人,这无亲无故,只身处于这乱世之中。她的美于他而言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颠覆,如此惹人怜惜,像一朵柔弱而美丽的花,合该永远被收藏在水晶琉璃玛瑙做成的盒子里,不能一点点伤害。他笑了,保护欲如此明显地占据了他整个身心,永远地保护她,做她衣间的护心镜,做她头上戴的风帽,哪怕做她梳子上的梳子齿,做落在她衣襟之间的雪花。怎样都好,他从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渴望,只想永永远远地守着她,要她永远也不要被伤害,仿佛仅仅如此,他也可以满足了。
他一手抚一抚另一只腕上的避兵缯,想到从小到大自己终于得到了一条渴望已久的避兵缯,雀跃得想要笑出声来,而这避兵缯,又来自于他自己爱着的女孩子。这温柔的喜悦使他周身都暖了,连那从来都是冰冷的双腿,好像也不再能觉知到素日里那令他难以入眠的寒凉,于是他直到到入睡的时候,仍是带着笑容睡去的。
她竟已醉到看不出来他是谁的地步了。欧阳克先觉着好笑,然而想到她方才讲的话,心里又是一阵不可遏制的柔软怜爱,若非醉到了这人事不知的状态,她什么时候这样将要哭着对他说过她心里那些担忧?她对他而言,总像个孩子一样的,一切都是纯粹而真诚,又有着与这纯粹不大相符的坚毅,对待人事都有着傲然一切的自信,遇事时的镇定,比自小行走江湖的穆念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今时,像金蝉褪去了外壳,只留下柔软的血肉,使他看到她另一面,为了一点点小事,那不自信且慌张的模样。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和词汇去哄她,好容易她不再哭了,然而嘴里还是咕咕哝哝地念叨着,说什么“欧阳克的父母”,又说着“不知道怎么办”,大抵都是这样的话,欧阳克将双手搂着她,把她抱紧了,一字一句,笃笃实实地说:“不论旁人喜不喜欢你,我绝不会使你受一点委屈。融融,你是我欧阳克此生惟一的妻子。”
“要是你父亲……”
“谁反对也是无用。”
黎融咯咯地笑,边笑边念叨着“你真好呀”,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嘴唇去贴他的嘴唇,然而她醉的实在厉害,不等再深吻下去,便又闭上眼睛,摇摇欲坠起来了。欧阳克抚着那脸颊,无奈之中带着喜悦,此时黎融那可喜的模样使他感到的是审美的愉悦,然而最使他感到快乐的,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不再自我凌虐,一厢情愿地向根本不愿看他一眼的人剖心掏肝,转而珍惜着真正珍惜自己的人,比起自己对自己的鞭笞,此时他像在温暖湿软的草地上安适地舒展四肢,比起压抑自己带来的那阴翳的快感,此时的温柔,能激的是人类天性中的快乐。有两个小厮在外头守着的,他出声一叫,两人便应声疾步跑过来,依他所言扶二人回房。这时欧阳克不再坚持要黎融去穆念慈房中安寝,借着那三分的醉意,他将黎融抱在怀里,她那温热的脸颊隔着寝衣与他的胸膛接触着。他看到她在一点点的烛火之下,变得朦胧而模糊,仿佛整个人缩小了数倍,变成了才降生不久的猫儿似的大小,她这样蜷缩着,如此的柔软,娇小,那小小的脸上还挂着微笑,天真到几乎不谙世事的地步,然而又如是此孤独的,正像她这个人,这无亲无故,只身处于这乱世之中。她的美于他而言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颠覆,如此惹人怜惜,像一朵柔弱而美丽的花,合该永远被收藏在水晶琉璃玛瑙做成的盒子里,不能一点点伤害。他笑了,保护欲如此明显地占据了他整个身心,永远地保护她,做她衣间的护心镜,做她头上戴的风帽,哪怕做她梳子上的梳子齿,做落在她衣襟之间的雪花。怎样都好,他从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渴望,只想永永远远地守着她,要她永远也不要被伤害,仿佛仅仅如此,他也可以满足了。
他一手抚一抚另一只腕上的避兵缯,想到从小到大自己终于得到了一条渴望已久的避兵缯,雀跃得想要笑出声来,而这避兵缯,又来自于他自己爱着的女孩子。这温柔的喜悦使他周身都暖了,连那从来都是冰冷的双腿,好像也不再能觉知到素日里那令他难以入眠的寒凉,于是他直到到入睡的时候,仍是带着笑容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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