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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兴致勃勃地码着高潮,门铃却响了。
“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她十分不爽地起身,拖着拖鞋出了书房。在家她不需要太注重形象。
开了门却没有一个人,倚着门框,她四处张望,最后低下头只看见地上躺着一大束花,她弯下腰捧起它进了屋。
坐在沙发上,她开始摆弄那束花,白玫瑰,喷染的白玫瑰,碎冰蓝,我没订过花啊,谁会送花给我呢。
白玉堂?她一定会提前告诉我,或者当面送给我。
陈此霖?不可能,她知道我不爱侍弄花草。不过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联系她了,不卡文又没什么烦恼的,真的不知道找她聊什么。等过段时间这本书完结了去杉德市找她吧。
木苑子把花放在桌上,向书房走去,可不知怎的,到了书房门口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
“我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也是人,你把我当人看了嘛!”那个她想救赎的人在她面前嘶吼,可她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爱意,是她所做的还不够吗。
她想要去触碰这个男人,她想安慰他,但手靠近的时候,男人将她猛然甩开,径直冲出了屋子,只留下她和被害人的头颅。
面面相觑,她紧紧搂住另一个男人的头颅,还未干涸的鲜血弄脏了她的衬衣,好像那就是她所爱之人的一部分,甚至全部。
她深知,她再也得不到他了。
写到这,清冷杀手的第一段感情戏算是结束了。“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是大部分精神变态的想法,但木苑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会伤害她心爱的人,就算一身伤痕,就算面临死亡,她也不会动摇。她绝对,不会死在“情爱”这种小事上。
这也是她写文为什么从来不写大纲,她深信,人物被塑造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灵魂,他们的一生或主动或被动,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走完,至于她——他们所谓的“上帝”,不过是一个勉强合格的叙述者罢了。
“您好,欢迎光临,今天为您推荐本店新品芋泥椰奶豆腐盒子,我们有试吃活动,您要尝尝吗。”小汀拿着那款新品站在甜品区,对刚进店的客人笑着介绍道。
昨晚沈安心刚说了要去度假两个星期,这期间店里的事全权委托给她,她当时就觉得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她可一定要让沈安心对她刮目相看。当然了,能涨工资最好。
虽然平时沈安心和阿周都调侃说她这个人“没志向”,但作为打工人,涨工资这点“野心”她还是有的。
另一边,蜷缩在黑暗中的沈安心依旧抱着自己蹲坐在那个墙角。昨晚的想法,不,简直是妄想,已经破灭了——凶手既然拿走了她的手机,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找个“消失”的理由。
她不断回忆起之前被杀害的七个人,他们打了马赛克的死状浮现在脑海中,小孙,吴尚洁,段雅枝,她们是第一批,她当时还给尹伊人打过电话,然后是那四个人,张杰勇好像……
可是她呢,她干了什么,她似乎什么都没干啊。
不,她确实做了些什么的,但都是尹伊人那个贱人的错啊,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当年的事,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她可以做一个慈爱的母亲,她可以……
她错了,没有尹伊人,她就什么都不是,她甚至租不起房,甚至没钱去医院产检,她甚至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她又想起两年前最后一次探视父亲时的情形,她问父亲在里面还好吗,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只是说,“一个人只要空下来,就能思考很多事。”当时她只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被关久了,发疯了,但现在她才明白,当时那个男人竟然跟她说了一个“真理”。
可隔绝了感官的思考是令人麻木和恐惧的,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勇气。
从第一次醒来到现在,她没有见过一丝光,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醒着的时候也许还好,但睡眠会使人“搁浅”,以至于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她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了。
肚子里的孩子不再有任何动静,或许孩子也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了。若非还有触觉,若非自己偶尔会制造疼痛,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也会削弱。明明知道自己在嚎啕大哭,但身体的颤抖几乎也被黑暗抹去了。比起这样“活着”,还不如像对待那些人一样,直接杀死她。
高清的画面里,这个怀胎五月的女人不可自已的“疼痛”着,但白玉堂似乎并不满意,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在白玉堂眼中,没有什么是值得同情和可怜的,包括木苑子。
木苑子的仇恨也绝不是她的仇恨,而是她的渴望。
“三天,三天后,你会如何呢。”她打消了今晚陪她玩的想法。
也许仇恨这个东西总是需要一个载体,但在她眼里,沈安心,还不配。
前奏
那晚之后,木苑子反复地做着碎冰蓝的梦,将花压进垃圾桶回到书房码字的时候总能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的花香一天比一天浓郁。直到第七天早上,随着呼吸的凝固和视线的模糊,她看见一个黑衣人向她走来——
手中携着一只绝美的碎冰蓝,那花瓣像极了蓝色天使的羽翼,随着那人步伐的动作,抖动着,想要展翅。
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温热的泪水从眼眶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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