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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手扯着线,在这插科打诨:“晏晏乐感这么好,镇得住场,带得动节奏,这不招进乐队里,老管你行不行啊。”
“晏妈妈女高音家来的,乐感属于精准遗传了,架子鼓是业余爱好,哪天你听她弹琵琶,那才叫绝……”管煜横眉过去,“算了我跟你说什么,别瞎说八道,人还读书呢,那什么,大学霸。”
键盘手还真想让她常驻,特地绕过来过来帮她收鼓棒,“大学了吧?大学就更好了啊!”话题瞬间拐飞十万八千里,“有男朋友了吗?”
“啊?”
晏在舒吞掉最后一口三明治,表情带点懵。
像是从前做过的一道题,解出过标准答案,猛不丁又被提起,所以需要两三秒时间反应的那种懵,随后,她摸了下鼻头落下的亮片,说。
“男朋友啊,嗯,是有那么一个。”
这话讲的,像是答了,又更像是没答,搞得问的人听的人都心痒痒的,更想追根究底,管煜到底是老板,抬手给拦住了,一叠声把他们往排练室赶,砰地关上门,跟晏在舒一起往外走。
“今晚真是谢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晏在舒晃了下手机,“叫车了。”
“那怎么能行,”管煜立刻说,“请你来救场还让你自己来自己回,没这道理。”
“真不用,我这段时间不住家里。”
管煜也不好讲什么,人多大,他多大,真要半夜送她回家更不合适,这就想了下:“那行,”话锋一转,“上个月你期末联考,上上个月不是还去滑雪了,跟你总凑不上日子……这个暑假得空?”
晏在舒摇头:“过两天还得集训。”
管煜觉得可惜,但没含糊:“那你随时过来,我给你留位子。”
“好。”
“你在,这场子就妥了。”
转到楼上露天停车场,晏在舒朝他微微挥手:“走了。”
***
十一点二十分,希声馆外。
人群还没散完,晏在舒等了十五分钟都没叫上一辆车,划开通讯录,刚要拨电话,眼睛一瞥,在希声馆对面露天停车场看到几道身影。
手机一松,差点就落地上。
二十米开外的马路对面。
一张巨幅海报挂在楼前,光线明亮,三个人从阴影处慢慢走入光亮。
两个是学术精英,看起来是从什么讲座或会议中出来,正专注地谈着什么,西装笔挺,光鲜亮丽。
最后一个正弓着手掌点烟,笑着接朋友的话,手肘处夹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他穿着学院派的白衬衫,卡其色长裤,半长落耳的深棕微卷发,长得是一种糅杂着异国风情的少年样貌,东方皮相,西方骨相,特别亮眼的帅。
烟气儿飘起来,领口被海风带得微翘,他夹烟的手垂下,单手拿文件,拇指一滑,文件翻开,边说话,边侧头递给身旁的朋友。
来来往往的姑娘都朝他看,笑着,闹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喜欢。
这是孟揭。
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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