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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燭光照著賀蘭觽的臉。他的上身是□□的,肩頭有一道兩指來寬的刺痕,很深,鮮紅血不斷地滇出來,滴在白皙的胸肌上,看上去刺目驚心。
「對不起,真不知道是你。」皮皮連忙放下刀,從一旁的小櫃裡找出酒精、藥棉和創可貼。認真地清理好傷口,她用牙齒撕開一個包裝袋,將一枚大號的創可貼歪歪斜斜地貼在傷口上,「這是防水的創可貼,裡面有消炎藥……」
手指觸到熟悉的肌膚,想像著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歡快地流動,曾經凋謝的生命再次綻放在眼前,皮皮難以抗拒誘惑,一時間情思涌動,往事奔騰,她微微地閉了閉眼,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凌亂的心緒。
門外忽然傳來門鈴聲。
凌晨三點,誰會在這個時間敲門?
——肯定不是小偷,小偷不會敲門。
皮皮披上睡衣,穿過中庭,將大門開了一條小縫。
街邊停著一輛印有「社區保安」字樣的黑色吉普。門口站著一位保安,四十來歲,寬臉,方額,一身筆挺的制服,身上別著的通話機里傳來嘶嘶的線路聲。
皮皮只得將大門打開,鎮定地問道:「你好,保安大哥,有什麼事嗎?」
「有人報告說這院子裡傳出女人的慘叫,」保安道,「我想知道出了什麼事。」
「慘叫?怎麼可能?」皮皮搖搖頭,仿佛聽見了天外奇談,「我就住在這裡。倘若有慘叫我怎麼沒有聽見?」
保安沒有接話,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十分懷疑。
壞了。皮皮的心咯噔地一沉,這種事不能矢口否認,越否認越像殺人犯。遂連忙更正:「嗯……慘叫是沒有的,我……我剛才是尖叫了一聲。那是……那其實是……」
她搜腸刮肚地想了幾秒,用力咽了咽口水:「驚喜的叫聲。」
「驚喜?」保安向前逼進了一步,「什麼驚喜?說來聽聽。」
正理屈辭窮,身後傳來腳步聲。皮皮回頭一看,賀蘭觽披著件黑色的睡袍,趿著雙帆布拖鞋,懶洋洋地走向跟前。
「對不起,保安大哥。這完全是我的錯,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搞惡作劇。」他抱臂而笑,聲調輕鬆,「我在國外公幹,今天剛剛到家,想偷偷進門給太太一個驚喜,不料卻嚇了她一大跳,以為家裡有鬼。」
說罷他親熱地摟了摟皮皮。皮皮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賀蘭觽低下臉,在她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多年不見,這些動作倒還默契。他們看上去像足了一對蜜月中的夫妻。皮皮假戲真做,臉上快樂得笑開了花。
「兩位的身份證,」保安無動於衷地道,「請出示一下。」
「您稍等,」皮皮向賀蘭觽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回到裡屋拿出證件。
「這是我們的身份證,這是我們的結婚證。」她將證件交給他,「如假包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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