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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合时宜（第2页）

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是出于她一個突然的念头：想为他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活，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

这一年来，母子俩出于各自的原因，相处的时间愈少了。

成濑不知道她实际考虑了多久，只明白最终让这个想法转变为现实的，还是自己的点头。

“青森的夏……”

等待巴士的时间，成为这两来难得的空闲。成濑深深呼吸，身体往后靠，视线穿过站台挡板，投向湛蓝的空。

“真凉快啊。”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一辆显示着从津前市区开往相马、中途经过青柳区的巴士，在站台前减停靠。

成濑的家就在青柳。乡下城市的乡下方，没有电车，主要的公共交通是每小时一班的巴士。

上了车，再次确认巴士会经过青柳，成濑才落座。

出生在这里，他此时却更像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小心翼翼确认着自己的位置。

“会重熟悉起来的。”成濑在心里默念。不出意外的话，这班巴士将成为他未来三年最主要的通勤方式。

在津前市区兜了小半圈，巴士从西北面离开，向着另一边的相马区疾驰而去。

县道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远处的岩木山巍然不动，一派苍翠。在隐约能看见一条填满乱石与野草的河流时，成濑起身按响了下车按钮。

“叮咚——下站停车。”

过了河，巴士在离桥头不远的老旧站台边停靠。成濑还没来得及下车，注意力就已经从脚下飞逃离。

几块木板拼凑出一个狭小逼仄的站台，遮挡的阴影里，一名短少女仰面靠坐在长椅上，双眼闭合着。

成濑感觉自己只是多望了两眼，身后却传来司机提醒的咳嗽声。

他回过神，往前一步跳下巴士，回头露出歉意的微笑。

钢筋铁骨的庞然大物轰鸣着远去，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附近见不到别人，只剩下站台前的成濑，以及长椅上似睡未醒的少女。

红色领带无力垂在衬衫上，胸口的苹果花校徽有些眼熟。而底下的红灰色花呢格纹裙，也在提醒成濑：

不久之前，他在县立津高的校园里见过穿着相同制服的学生。

视线再度上移，在此闭目休憩的同校生面容清秀，没耳短随着仰倒的脑袋往下垂着，微微弯曲的嘴角更显得她的面容十分平和。

大概做了个好梦。

不过在这种姿势下睡着，脖子一定很辛苦。

成濑心里想着，半转过身准备离开。

既然是同校生，如果对方也住在附近，那以后迟早有机会认识。

他最后朝她脸上看了一眼，却与另一道目光撞个正着。

“……”

短暂对视，长椅上的短少女又闭上眼睛，坐直身体，接着一下子舒展开来。

“唔——”

伸了个长而舒服的懒腰，放下胳膊，她才再一次睁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