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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陷入沉寂,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良久,方辙轻叹口气,“好,我告诉你。”
屋外寒风冷冽,方辙同倪姝讲述了他当初在孤儿院如何被带走,又是如何从魏成功和虎子手里逃脱。
“你的手就是那时候伤的?”倪姝已经哽咽,她怎么都没想到方辙经历了如此惨痛的遭遇,她轻轻抚摸着那道伤疤,心里难受得紧,除了难受以外,还有歉疚,“……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
倪姝的轻声致歉让方辙的心脏紧缩了下,他将她眼角的泪水拂去,“你干嘛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
“不……”倪姝截断他的话,“如果当初我不和你闹脾气,一直同你形影不离,你可能就不会被带走了。”
“怎么可能呢,小姝,”方辙苦笑着摇摇头,“当时你和我都那么小,哪里斗得过孙院长还有那个男人。”
话虽如此,但是倪姝心里就是觉得方辙被强行带离孤儿院,她也有一定的过错。“你刚刚说的那个男人,褚良?是不是就是三年前将照片寄给林司南的人?”
听倪姝这么一问,方辙微微拧眉。如若不是倪姝说起林司南手上有他们在孤儿院的合照,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方辙摇摇头,说:“将照片给林司南的另有其人,不是褚良。”
方辙的语气很笃定,倪姝不解,她问:“另有其人?是谁?”在这之前,她一直猜测林司南有个搭档,当方辙说出褚良这个名字,她下意识地认为林司南的搭档就是那个褚先生。可是方辙却说不是。
“褚良早就死了。”方辙嘴角扯了一个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倪姝有些惊讶。
既然褚良死了,那方辙为什么……?他现在找的人又是谁?
看出她的疑惑,方辙解释道:“一个褚良死了,还有第二个。只要那个组织没有被根除,褚良就会一直在。”
倪姝明白了,点点头,但她心里还有一个担心,“你说褚良死了?是你……”做的吗?她想问的是这个。然而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是方辙做的那还好,如果是呢……
“你想知道,褚良是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方辙抬起倪姝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梭巡,然后意味不明地问了句,“小姝,你觉得我会不会那么做?”
倪姝认真看着眼前的人,那张俊脸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但她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倪姝露出一抹淡笑,呢喃:“你想做,但你不会做。”
方辙的手一顿,一息后,倪姝的脸又被迫仰了半分,方辙淡淡道:“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只是很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
倪姝嘴角的笑消失,脸上有了一丝急色,“什么意思?褚良的死真的和你有关?”
“当然有关。”方辙收回手,脸色不似刚才,变得阴沉冷淡,“他害我同你分离,又险些让我丧了命,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就算他不找上我,我也会去找他。他不死,难消我心里的仇恨。”
方辙一番话说得难分真假,倪姝心里又多了几分慌张。她沉默不语地看了他两秒,低声道:“是与你有关,但不是你亲手做的。”
“哦?”方辙眼里有了点情绪,带着好奇,笑问:“小姝,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当事人都快不明白了。”
“方辙……”倪姝正色,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你刚才说得没错,我确实把你想得太好了,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做违法犯罪的事。你仇恨褚良是真,想手刃仇人也不假,但你不会采取最笨的方法。”
“最笨,但是最爽,我不一定不会采用啊。”
“可是你如果那么做了,想要抓住其他的人就不容易了。”倪姝抿了抿唇,目光变得执着,语气坚定,“更何况,你那么善良……”
方辙蹙了蹙眉,不语。
“你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要做的坏事,肯定不想其他小孩,尤其是我,被迫和你走上一样的路。所以你逃脱后第一件事,定然是选择报警。”
“猜得不错,”方辙眨了眨眼,“然后呢?”
“然后,我想想……”倪姝从沙发上起来,回忆着,“在我离开孤儿院之前孙院长一直都没事,说明你报警之后,警察并没有侦破此案件。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证据不足,二个是官匪勾结未受理。但我猜应该是第一种可能。因为我被接到倪家之后一段时间,孙院长被逮捕,而当年的孤儿院也不复存在……”
“啪啪啪”,方辙鼓起了掌。
倪姝驻足看向他。
“真聪明,说得一点不错。”方辙也起身,缓缓补充:“当初我确实报警了。我被卖掉之后,孙院长惴惴不安。约好三天的时间将款打过来,只是因为那场泥石流耽搁了时间,褚良并没有把钱打过来。
之后因为我报警,警察找到了孤儿院。孙院长配合调查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案件并没有被侦破。
又过没多久,倪家德带走了你。而在你离开之后,警方再一次找到孤儿院,原因是院长夫人报了警。那个善良的女人,终是不忍心罪恶继续产生,选择亲自将自己的丈夫送进监狱。
警方逮捕了孙院长后,又顺着那条线抓到了褚良。”
说此,方辙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惋惜的脸色,“褚良死在了监狱。真可惜,我没能亲手手刃他。所以不是我不想,是我没机会。”
倪姝才不信他最后说的那句,但方辙前面说的,她倒是深信不疑,因为个中经过,除了一部分是他经历的,还有一部分,像是警方亲口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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