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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人跟他們擦肩而過，6司懷都要被似有若無的眼神洗禮一遍，雖說他從小到大大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但中陵要比京城更開放些，有大膽的女子甚至會過來搭話。

邱靜歲很是喜歡如此彪悍的民風，因為6司懷的表情已經變得越來越陰沉了。

等在內心笑夠了，她才大發慈悲地幫忙解圍。

路過一個賣扇子的攤販時，邱靜歲忍著肉痛買了一把男子用的大摺扇，可以遮陽，更可以遮擋視線。

她默不作聲地遞給對方。

所以，他是被她照顧了？6司懷接過扇子，難耐心中浮動，目光漸暗。

快到山頂的時候，邱靜歲看見一片樹林，裡面放著幾個打坐的蒲團，但是沒什麼人。而且那個位置往山下看去，一半府城煙火一半碧波湖色，風景特別好，就提議去那裡坐坐。

等坐下以後，邱靜歲拿出隨身帶著的小畫板和炭筆，心無旁騖地畫起景色來，6司懷靜靜坐在一邊，也不出聲。

她只是淺淺畫個草圖，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完工，6司懷拿過她放在一邊的畫板，慢慢翻看。

「這是你一路上畫的？」6司懷邊看邊問，眼尾露出一絲神采。

「隨便畫的啦，你知道的，我風景畫一般般。」邱靜歲抱膝，眼神看向遠處。

6司懷評價道：「很好。」

一個個陌生又平凡的普通人攜親帶友地行在路上，他們的臉上盛滿笑容，溢出來流到皺紋里，人生的苦與樂盡於此間。

輕笑一聲，邱靜歲平靜地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至少這些畫記錄著我看過的風景，也不算白來一遭。」

6司懷握緊手掌，非常不喜歡她現在的態度和話語，輕叱：「胡說什麼？」

「我其實很膽小的，勇敢只是迫不得已。如果能選，我想回到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簡單地過日子。」如果能回到現代，不再整日擔驚受怕，那該有多好。

「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6司懷皺眉看她，眼中情緒暗暗翻湧。

「飲鴆止渴，而且……」邱靜歲伸出一隻手，食指和大拇指扣成環，問，「大人看這是什麼？」

「三。」雖然莫名其妙，但6司懷還是答道。

是啊，但是其實這個手勢還有另外的意思，在現代甚至用的比三還要頻繁。

「嗯。」邱靜歲點點頭，「是三。」

「你到底想說什麼？」6司懷被她這一番不著頭尾的話弄得不上不下，這層窗戶紙遲遲不捅破，也是因為邱靜歲的態度實在太難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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