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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身陈旧戏服,身体羸弱似风吹就倒,眼尾泛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的简浔,沈谦不得不承认,过去的种种,再次被他勾起。
耳边充斥着漫天的厮杀声,四处逃散的脚步声,襁褓中婴孩的啼哭声,还有……
太多了,太多的声音让还没落到地上的鹅毛大雪染了血色。
它们飘舞着落到地上,化为血水,所望之处,无不被它们侵占,然后悄无声息的滋养出一片片艳丽牡丹。
戏一起,哪怕台下无人,也得唱完。水袖起又落,再婉转流动,无人搭戏也是索然无味。
有人好奇一个人的戏班他要如何撑场,有人嘴角讥笑满眼嘲讽的看他如何惨淡收场。
天空愈见阴沉,风雨来临之际,台下仅剩的一孩童也急奔离去。
简浔突然就觉得三月太过固执,坚守着名存实亡的戏班,可不能解决温饱问题,多少有些可悲。
他眼里闪过一瞬的空洞,继而水袖再起,继续完成三月的人生。
哪怕台下无人,哪怕狂风骤雨,哪怕脚下戏台吱呀作响……
连续几场戏曲下来,简浔神经绷紧,整个眼眶因多次淋雨加重了发炎程度,头重脚轻的感觉更让他意识到,被特效药压制的感冒,在奋起反抗。
简浔瘫坐在戏台上,看着四处奔走收拾片场的工作人员,慢慢的有了重影,眼皮越来越重……
……
简浔是被说话声吵醒的,他烦躁的想要抬手按按酸痛的额头,才发现手臂酸软无力,抬到半空已经累得后背直冒汗。
“西区项目不大,但别墅区耗资巨大,各方面要求相当严苛,纪屿这小子年龄小经验不足,西区项目负责人他还不够格,项目给他,我不同意。”
一道明显中年男人的声音,很陌生。
“王总监,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纪屿大学实习就是在鼎峰,到现在也有六年时间了,期间的工作表现大家有目共睹。”
“上次开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委任书已经拟好下发到陈总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是从经验不足到独当一面的,要试着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这道声音就有些耳熟了,语调平缓,不疾不徐,在无形中给人施加压力,给人一种就算你是对的,开口反驳也会下意识自降音调的压迫感。
认识的人中,能有这本事的,除了资方大佬,还能有谁!
简浔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想,悠悠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刚好看到坐在电脑旁的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夹。
嗯?只有他一个人?那刚刚是在开视频会议吗?
简浔后知后觉的转了转眼珠子,看到了熟悉的吊灯,熟悉的窗帘,就连茶几沙发的布局都很熟悉,这里是……
是剧组的酒店?怎么会?我不是在片场吗?我不是在拍戏吗?
等等,先捋捋,唱完最后一曲喊“咔”后,就觉得很累、很困……
然后呢?下台了吗?有换戏服吗?怎么回酒店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都可以稍后细想,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大佬为什么会在房间里?
就在简浔被无数个问号难住时,那边的大佬又开了口。
“纪经理第一次全权主管一个项目,各部门注意配合。都没别的事了吧?”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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