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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提了来水，青妙却也笑吟吟地跟着来了，手熟地跟着放水兑水。

“今天不是绸缎庄那里有点事，叫你去了吗？”紫嬛皱了皱眉头，望了望香炉。香炉上的烟已经升了上来，和往常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多带了一丝清甜。

“你说的绸缎庄老陈家那惹了官司的儿子的事儿啊，”青妙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我才去问了纪姑娘，她说我一个人恐怕不够，朱好绿娆又有了别的事我找不见人，所以我想着来叫你，被陈家儿子打的那人伤势也颇重，我怕街上的大夫医术不精让人家落下病根也不好，所以来叫你一起去看看。得赶在明天早上县老爷开庭前把事情压下来。”

“这怎么行？！”紫嬛立刻拒绝，回头才发现青妙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想起自己刚才的说话的语气未免过于尖刻，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少爷这里走不开人。”

“少爷这里，就让纪姑娘来吧。”青妙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怎么可以？”紫嬛立刻急了，“纪姑娘……纪姑娘平日里那么忙，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再说了，她要是有空，怎么不跟你一起去绸缎庄，她的医术不是比我精妙得多？”紫嬛说着有些生气。

青妙掩口笑了笑：“难道还要纪姑娘为了一件小事跑上跑下不成，你莫不是也忘了，自从小侯爷那件事以来，纪姑娘就被纪管家要求着，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是决不能下庄子的。”

“那……”紫嬛可心急了，却找不出理由反驳。

“你既然有事就走吧，叫纪姑娘过来。”西门吹雪一直都听见她们的细语，此刻走出来吩咐。

他也有几天没有单独见过纪微玉。她总是装得很忙，也不跟他多说话。唯一绷着脸问过他一件事：什么时候把孙姑娘娶进门？

西门吹雪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他自然没有和纪微玉说明的必要。只道：“我并无此打算。”

这以后纪微玉看他的脸色又是阴晴不定。

可是从他遇到的那些不称意的事情来看，纪微玉似乎对他有气。他觉得他有必要单独见见她说明一些事。

青妙面上一喜，却不过分，回头催促紫嬛一声，拉起她的手就走了。青妙的力气一向很大，紫嬛扯不过她，巴巴地回头看那香炉，“……可是少爷这边……”

青妙溜得飞快。

纪微玉到的正院门口的时候，见到青妙拉着紫嬛离开。

紫嬛看到纪微玉，脸上浮现出不解，正准备说话，却被青妙讪笑着拉走了。

纪微玉疑惑地看一眼，袖着手走进了西门吹雪的房里，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笔直走到屏风内，试了水温，又添了些热水。

“少爷，可以了。”

这是继上次她替西门吹雪沐浴后又一次了，手倒是熟了不少，加上不知为何对西门吹雪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气，她看到他脱衣服也不会再脸红什么，只拿了毛巾湿了他的发和身体，快快地洗起来。

早点结束就好了。纪微玉想着，手底下有些没轻没重，让西门吹雪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几天你为什么生气？”他不由问。

“谁生气了？”纪微玉立刻反驳，脸也有些通红，然后平了口气，“我没有。”

“我和孙姑娘并没有什么，她若是养好了伤，我便想派人送她回峨眉。”

“这是你的事，和我没关。”

“……我的事难道不是你的事？”

“……”纪微玉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烧。她当然知道西门吹雪也许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说的也是实话，毕竟他是她的主人，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一处想了想。

“可你和孙姑娘若是已经……”纪微玉想说什么，才发现她也不过是听了些流言。往常的那些流言她是从不放心上的，可这个不知怎么就被她惦记上了。

“我和她并没有什么。”

“……那那天晚上……”纪微玉想再说些什么，猛然才想到自己的说的话似乎不是很符合规矩和身份，于是立刻顿住了。

可是西门吹雪却接了口，语气清淡，却是斟酌的：“我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话，但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去找过她……还有，我怀里如果有人的话，那是你。”

“我？！……你！”纪微玉手里的毛巾突然掉了，脸烧得通红。她想起那天晚上，他走后她觉得有些胸口闷，吃了东西又取了李厨子藏的酒来小酌了几杯。可没料到半夜喝了酒，又引发了困意，她就睡着了。醒来后记事有些模糊，也只以为是自己回的房。

两下突然静默下来。只见一缕青烟从博山炉里升起来。

纪微玉嗅了嗅，问他：“今天你用了什么香，和以前有些不同，味道倒是不错。”

她下意识地多闻了几口，想看看其中用了那几味香料，可这几下以后，她才突然感觉到小腹里涌起一股热意，脑袋里也有些晕晕的。

然后她就看到西门吹雪突然在浴桶里站起来，转过了身体。他的面色有些潮红，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都滴着水珠，在灯下晶莹剔透的。

“你怎么……这香有问题，是谁点的？”纪微玉清醒了过来，使劲抠了抠自己的手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惜光她一个人清醒却是不够，对面的人突然拥住了她，水和热气立刻打湿了她的衣服，热了她的身体。身体里那份期待有些不受控制。

纪微玉突然感觉耳朵有些热，是西门吹雪嘴里的热气，他叫她的名字：“纪微玉，微玉……小玉儿……”

有很久了，没有人再叫她小玉儿这个名字。